顾琼帮顾玉解开额头上的纱带,左边额头上不可避免地留下了一道疤痕。
顾琼道:“冷大夫已经备好了舒痕膏,姐姐一定要坚持用。”
顾玉轻轻碰了一下那个疤痕,还有点儿疼。
伤口上结的痂正在逐渐掉落,伤口不算小,也不算大。
顾玉道:“这么深的疤,舒痕膏消不掉的。”
顾琼急道:“那也要坚持用!起码让疤痕浅一些。”
顾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对妹妹道:“你知道吗?对于男人来说,疤痕是他们的荣耀,可对于女人来说,伤疤是她们的羞耻。”
顾琼愣了一下,似乎真的是这样。
女子将自己的容貌视若生命,别说一道疤了,就是出个小痘痘,都要不开心一整天。
可男人却对自己的伤疤毫不在意,反而引以为傲,觉得那是勇猛的象征。
顾玉道:“不必强求。以前在书里看过一句话,我觉得很好,大概意思是,那些杀不死你的,终将使你更加强大。所以该想想,从这道疤里学到了什么,而不要执着于将它消除。”
顾琼觉得豁然开朗,董长茂未能杀死她,她现在虽然痛苦那段回忆,可也勇敢起来。
从一个深藏在闺阁里的娇娇小姐,变成了能独当一面的掌柜。
她曾弹琴附庸风雅,可每每拨弦时掌握不到精髓。
现在手里拿到算盘,指尖在算盘上飞舞,却找到了无边的乐趣。
风雅从不是靠那些风花雪月堆积起来的,而是来自内心的情趣。
顾琼温声道:“那姐姐从这道疤里学到了什么?”
顾玉一笑,道:“我学到了做人不能太自负。”
自负是她最大的,也是致命的缺点。
她早就意识到了,每次落入险境,她都会告诉自己,下次不能这样。
但到了下一次,她依然一意孤行。
没有人能够真正做到将一切尽在掌握。
从她决定对付世家开始,她的每一步都走得险之又险,稍有差池,就是满盘皆输。
从前她孤身奋战,屡屡侥幸逃生,所以吃到的教训虽然深刻,还不够改变她的行事章法。
而这次,连累到了家里人和丁孝吉他们,才让她感到后怕。
如今她行事不是她一人行事,身边站的人太多,她的顾虑也更多了。
顾琼一笑,道:“我都觉得姐姐这是在自夸。”
顾玉看着镜子里极为相似的两张面孔,亦是一笑。
顾玉忽然问道:“你喜欢萧行之吗?”
想到那个有些憨直的男子,顾琼眉宇间带了一点儿轻愁,道:“应当是喜欢吧。”
她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曾经她以为她对董长茂是喜欢,每日幻想着与董长茂成婚后,会是什么样的琴瑟和鸣。
可是董长茂击碎了她对爱情所有美好的幻想。
乃至面对萧行之,她都不敢轻易再去尝试爱情,亦幻想不出和萧行之未来是怎么样的。
若一定要嫁人的话,嫁给萧行之似乎是最好的选择。
顾玉与顾琼姐妹连心,岂会看不出顾琼的迷茫。
顾玉道:“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你若是尚未确定好自己的心意,就留在家里帮我拨算盘吧。我也不想让你太早出嫁,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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