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疯了。
在宁哲看来,如今的她要比在流民区的时候还要疯狂,虽然她相较于另外一副疯癫的模样已经恢复了神智,可是给宁哲的感觉,却比之前那个疯子还可怕。
以前的金枝,虽然痴痴傻傻的,但并不会刻意伤人,而如今的金枝,心理已经出现了强烈的扭曲,惨痛的经历和流民区的一切已经磨平了她的意志,让她对于这个世界充满了绝望。
在强烈的逆境之下,通常会出现两种结果,造就不屈的强者,亦或者产生彻底的屈服。
要塞人的折磨让金枝精神崩溃,如今的她对于要塞人已经产生了一种发自骨子里的畏惧,而这种畏惧在表现出来的时候,则变成了一种扭曲的强硬,为了不让别人继续踩在自己的头上,金枝开始表现出了一种别样的残忍。
或许金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但是宁哲已经可以感觉到,金枝如今对财阀找到了归属感和安全感,在她看来,自己只要能够一直服从于财阀,就可以算作其中的一份子,而这股要塞里最强的力量,也可以一直为她提供庇护。
对于一个流民来说,能够在这乱世存活下去实属不易,尤其是一个暴露了魔种能力的女人。
宁哲能够理解金枝这一路走来有多少艰辛,对于金枝的选择,宁哲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妥。
只是他很清楚,经历了刚刚的一番对话之后,这两个曾经在流民区时很要好的朋友,从此便形同陌路,彻底站在了对立面上,他们脱离了流民区那片苦寒之地,但与之相应的,便是身不由己。
因为宁哲之前已经接受过宪兵处的审讯了,所以并没有继续审问的必要,而金枝跟他的简单交流,也就算是走完了流程。
金枝走后,两名宪兵走进房间,将宁哲带到了另外一间会议室内,此刻房间内已经坐满了人,全都是之前被叫走的那些人,在面前的房间里,宁哲这一伙目前只有他和黎胖子两人,其余人应该是还没有接受检查。
此刻张相就坐在入口的地方,见宁哲到了,指了一下前面桌子上倒满热水的茶杯:“喝点水,先坐一会。”
宁哲点点头,主动问道:“相哥,宪兵处那边响枪,究竟是出什么了?”
长相面无表情的笑了笑:“咱们是私人企业,宪兵处的事情,不是咱们该问的。”
“可是也轮不到他们来调查咱们吧?”宁哲脸上浮起了一抹不悦的神色:“公司整天把我们关在不见天日的仓库里,出来就是玩命,然后还得被宪兵处的人踩一脚,这凭什么啊?我们替公司卖命,公司就看着我们受欺负?”
“小点声,别煽动其他人的情绪。”张相看了宁哲一眼,压低声音道:“刚刚的审查,是公司这边默许的,并不是因为宪兵处怀疑咱们有问题,而是因为双方需要共同做一件事情,你可以将这理解为是一种彼此了解。”
宁哲对于这个说法嗤之以鼻:“狗屁了解!那凭什么只有他们了解我们,而不是我们了解他们呢?怎么,他们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大家做着一样危险的事情,凭什么我们还要低人一头呢?”
“我能理解你的情绪,长时间与外界处于失联状态,谁都不会好受。”张相顿了一下,沉声道:“不过你放心吧,这种情况很快就要结束了,再坚持一下,你快自由了。”
宁哲听见这话,眉头一挑:“是不是又要有什么大动作了?”
张相跟宁哲对视了一眼:“小伙子,你问的有点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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