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隐立刻明白了过来。原来沈良果真是有所防备,这口供他虽然带来了,但是却留在左近的草丛之中不拿出来。一旦张隐有不轨企图,他在沈良等人身上自然是搜不到这口供的。而没有口供,张隐便不敢杀他。
而且就算自己出了意外,事后官府来搜查,或者什么其他的人来此,必会在草丛中发现这只木盒子,找到这份口供。那样即便他出了意外,也会将张隐的秘密公开,拖张隐垫背。
但现在,张隐杀了张延龄,那这口供留着却也没什么意义了。因为张隐已经又在众目睽睽之下犯下大罪。这么多人看着,他也无可抵赖。与其惹的他破罐子破摔发飙杀人,还不如还给了他。
谁说沈良是个蠢货,这厮堪称费尽心机,奸诈无比。
张隐仔细的看查看了一番口供,确定无误之后,将口供在火把上点燃烧成灰烬。
沈良沉声道:“张千户,你把张延龄杀了,他的这些手下你也一个留不得了。一不做二不休,这些人也全部杀了吧。”
张隐点头道:“说的很是,这些人自然不能留。动手!”
张隐一声断喝,跟随他前来的十几名手持弩弓的校尉扣动了扳机。嗖嗖嗖嗖!弩箭破空之声大作,弩箭穿破血肉的声音沉闷而清晰,下一刻,惨叫声此起彼伏,十余名锦衣卫校尉纷纷中弩箭扑倒在地。有的瞬间毙命,有的滚地呻吟。
然而,倒下的却不是张延龄陈式一带来的人,而是站在沈良身旁的十余名死党。双方相聚距离太近,不过十余步距离。张隐的手下又是毫无征兆的调转了弓弩发动的突袭,自然避无可避,无一幸免。沈良带来的十余名死党压根也没想到弩箭射向的居然是他们,他们毫无防备之下被尽数撂倒。唯一还站着的便是沈良了。
异变陡生,沈良张大嘴巴呆呆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着身边倒下的众人,惊愕道:“张隐!你干什么?为何杀了我的人?”
张隐呵呵冷笑,并不回答。
沈良猛然醒悟过来,大声喝道:“张隐,你莫非要反水?”
“反水?老子从来便没有跟你同流合污过,何来反水?老子会受你钳制?你怕是做梦!”张隐冷笑道。
沈良踉跄了一步,脑子里一片混沌。忽然他指着地上躺着的张延龄道:“但你杀了张延龄,这件事你也逃不掉。你也根本瞒不住。就算你杀了我,这件事也会传出去……”
“哈哈哈。”有人大笑起来,那笑声更让沈良胆寒,因为那笑声是从地上趴着的张延龄的口中发出来的。
在沈良惊愕的目光里,被割断喉咙喷了满地血的张延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将手中的一个血糊糊的东西丢到地上。
“我说陈百户,下回咱们再演这一出,莫用真血好么?腥臭难闻的很。搞得我满身都是,实在恶心。”张延龄道。
陈式一呵呵笑道:“大人,这不是我了逼真些么?用的是猪血,确实有些腥臭。下次用鸡鸭血。”
张延龄翻着白眼道:“什么血也不用,下次用西红柿榨汁,我可受不了这血腥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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