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目前的局面而言,赈济之后,自己已然得到了他们的认可。而自己又将成为定国公徐光祚的女婿,这将大大的加强自己在勋贵集团之中的地位和话语权。终有一天,整个勋贵集团将会唯自己马首是瞻,那正是张延龄想要达到的目标。拥有了勋贵集团的支持,自己便更有可能触摸到大明朝权柄中最大的那颗珠子……兵权。那将是自己扭转未来命运的保证。
当然在取得不小的进展之外,遗憾也伴随而生。特别是在个人情感上,张延龄感受到了极大的挫败感。在谈如青的问题上,张延龄一直难以释怀。谈如青离开了自己,这是让张延龄难以接受的和不可预料的结果。
这件事怪不得张皇后,她的出发点其实无可厚非。无论是站在张家的立场上,还是站在疼爱弟弟的姐姐的立场上,和定国公府联姻都是一个最佳的选择。张延龄自己也承认这一点。只不过,这样一来,却伤害了谈如青,让她离开了自己,这让张延龄沮丧之极,难受之极。
张延龄自认不是那种钻牛角尖的人,但是,若是‘以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有所得便有所失’这样的话来说服自己,张延龄是不肯的。他知道谈如青在自己心中的位置。他不甘心便这么失去了她。张延龄总觉得,自己和谈如青的情缘未了,或许有一天,谈如青会重新站在自己面前。
当然,这种想法让张延龄觉得自己有些无耻,毕竟是穿越之人,心中还保留着后世的一些思维的惯性。在后世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行为是渣男行径,自己现在居然会堂而皇之的这么想,实在有些无耻。自己已经有了阿秀,还将要娶徐晚意为妻,还指望如青能够回到自己身边,着实有些不该。但这是大明朝,在这里,这种想法再正常不过了。
后世和如今这两种思维方式和价值观的碰撞矛盾,其实是张延龄内心里最难适应的点。一方面,他自责于自己的无耻欲望,另一方面,又觉得天经地义。若不是内心强大,这种矛盾的碰撞恐怕会让每一个穿越者变成精神分裂症患者。
年前张延龄其实暗中去了白纸坊谈家大宅两次,但是只看到几名仆役坐在院子里懒散的晒太阳聊天,谈老夫人,谈如青,甚至小竹的身影都没看到。问了白纸坊的街坊,也都说谈老夫人和谈小姐去了南方过冬,并不在京城。张延龄这才相信谈如青是真的不在京城。否则,张延龄甚至已经决定要闯到谈家去,同谈如青当面说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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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些事情,张延龄也感受到了更大的紧迫感。新年将至,弘治十七年即将到来。距离弘治皇帝的驾崩只剩下了一年多的时间了。张延龄不知道朱佑樘因何而在三十多岁壮年之时半年驾崩,但如果有可能,他希望能够帮助朱佑樘躲过这一劫。
朱佑樘只要活着,自己的日子必然是滋润的。这个皇帝姐夫对自家人是真好。他或许不是个好皇帝,但绝对是个好姐夫。然而朱佑樘的生死自己未必能够左右,自己也不知道从何下手,最应该做的其实还是自己为将来做好准备。这也是张延龄为何要积极和朱厚照搞好关系,甚至愿意去锦衣卫任职的原因。
朱厚照若是登基为帝,局面将会和如今大为不同。现在的张家虽然无人可撼动,但是新皇登基之后,张家便如同现在的周家一样,沦为边缘人。所以在此之前,必须做出应对,积极准备。包括积累更多的人脉关系,掌握一些权力,打牢根基。包括同未来的正德皇帝保持良好的关系,适应新皇帝即位之后的改变,甚至要做出一些必要的妥协。甚而至于,自己要和正德身边的刘瑾等人保持适当的关系。因为到那时,每一个细枝末节都可能作用张家的命运。
凡此种种,枝枝蔓蔓,都是张延龄需要考虑并实践的事情。当然,张延龄也告诫自己,这些事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也无需为此焦虑过甚。只要不忘目标谋划得法,便定可达到自己的目的。以自己超出时代的见识,对于未来大势的先知,张家和自己的命运终将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弘治十七年的新年终于到来,大明朝上下都沉浸在节日的喜庆气氛之中。过去的这一年无论如何艰辛痛苦,但都成了过去。贫苦人家也好,富贵人家也罢,都在新的一年到来之时忘掉一切,尽情享受节日的欢愉,憧憬着新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