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笑道:“原来如此。”
朱麟侧身指着身旁那名皮肤白皙相貌英俊的锦服青年道:“这位是英国公府张仑张小公爷。”
张延龄拱手道:“延龄见过张小公爷。”
张仑笑声爽朗,拱手还礼道:“这还是第一次跟建昌候见面呢,建昌候器宇轩昂不同凡响啊,有礼,有礼了。”
朱麟笑着指向另一位身材高大壮硕的中年男子道:“这位不用我介绍了吧,定国公府延德小公爷。建昌候和延德小公爷应该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张延龄看着那双目炯炯相貌威武的中年男子遍寻记忆,一时间居然记不得自己和这定国公府的小公爷见过面。
徐延德拱手道:“建昌候好,延德有礼了。”
张延龄还礼道:“见过徐小公爷。”
朱麟笑着道:“进屋子里喝茶吧,边喝茶边聊。”
于是众人进了包厢落座,里边桌子上早已茶水瓜果点心摆了一桌子。
“建昌候,今日你是主宾,他们二位都是我拉来作陪的,够给面子吧。我大明京城三大国公府小公爷,未来的两位国公陪你,除了你建昌候谁能享受这等殊荣?”落座后朱麟挤着眼笑问道。
张延龄知道他所言非虚,张仑是英国公张懋的孙子,张懋如今是团营总督之职,位高权重。张仑将来也是要袭英国公之位的,且领这团营军职,身份非同小可。徐延德是定国公徐光祚之子,徐光祚是领着京城五军都督府的,徐延德也领着团营军职,将来也是定国公爵位的继承者。这座包厢里的几个人可以说是大明朝勋贵集团未来的领头者,都是尊贵无比的身份。
“何止是两位未来国公?是三位才是。你不也是未来的成国公么?我这面子可大了,能和未来的三位国公同席,真乃莫大荣幸。倒是延龄在这里显得有些不上台面了。”张延龄笑道。
朱麟哈哈大笑起来道:“建昌候何时变得这么会说话,我今日才发觉。”
张仑笑道:“是啊,我也才发觉建昌候原来说话这么风趣。你建昌候不上台面,谁上得了台面?我们这些都是勋臣出身,建昌候可不同,那是皇亲国戚呢。”
这话听得相当刺耳,这正是平素其他勋戚私下里看不起张家兄弟的原因。此刻提起,倒像是当面打脸似的。
朱麟忙给张仑递眼色,笑道:“建昌候莫要见怪,张仑这话并无他意。”
张仑也忙道:“对对对,我没有别的意思,建昌候可莫要见怪。”
张延龄微笑道:“我可没见怪,张小公爷说的是实情。不过,勋臣也罢,皇亲国戚也罢,都是大明臣子,倒也没什么不同。要硬说咱们有什么不同的话,那便是你们生下来便在国公之家,我生下来是在普通士人之家罢了。我也不知道我姐姐会成为皇后,我会成为勋戚中的一员。你们的身份倒是注定的,我的身份倒像是捡来的一般。但此事我也无法选择不是么?难道我还要因此感到羞愧不成?”
张延龄这话绵里藏针,事实上是反击了张仑的挑衅,但说的很是委婉。
张仑有些尴尬,朱麟忙打着哈哈道:“说这些作甚?今日我是特意设宴感谢建昌候的。这一次若不是建昌候高抬贵手,我怕是要栽了。建昌候虽然年纪轻,但是度量大,不计前嫌,我甚是钦佩。”
张延龄道:“些许事情,老是谢来谢去便没意思了。不管你们认不认同我张家兄弟的身份,却也不能改变我们是勋戚之中的一员的事实。在我看来,咱们勋戚之家闹归闹,但却绝不能真正伤了和气。那样会给人钻空子的。咱们勋戚现在都是别人眼中钉肉中刺,自己再不争气,再不团结,将来怕是要被别人离间打散,成一盘散沙,任人宰割了。”
朱麟点头道:“说的很是。”
徐延德在旁忽然沉声开口道:“建昌候这话怕是有些过了,我们是谁的眼中钉肉中刺?谁又敢对我们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