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见马全说话粗鲁,早就皱了眉头。
“我家老夫人不出诊,请回吧。”说罢,老者哐当一声关上了小门。马全伸着个脖子,小门关上时差点砸了他的鼻子。
“嘿!还真是牛气的很,这便把咱们打发了?”马全翻着白眼对黄四道。
黄四道:“可不是么?拿咱们不当人了。砸!”
李神医见状忙上前气喘吁吁的制止道:“莫要动粗,二位,听老朽一言,让老朽来说好么?二位这么一弄,请不到老夫人出山便罢,耽误了你家侯爷的病,你们担当的起么?”
马全黄四听着有理,举起的手又放下了。
李神医上前又再敲门,过了一会小门又开了,里边的老者不耐烦的喝道:“还来鸹噪作甚?说了我家老夫人不出诊。你们若再鸹噪,我们可要报官了。”
从门洞旁边的空隙里已经看到院子里聚集了三四个人,有的人手中拿着铁叉,有的拿着棍棒,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
李神医忙陪着笑道:“这位老哥,在下仁安堂大夫李时春,跟你家老夫人有些渊源,特来拜访老夫人。这是老朽名帖,麻烦递给老夫人瞧。老夫人若是不见,老朽绝不叨扰。”
李神医从袖子里取出名帖递了进去,那老者哼了一声接了,说了声‘等着’,哐当一声又关了小门。
“嘿,派头还真足。”马全道。
“可不是,一个大夫罢了,怎地这么拽?”黄四道。
“罢了,忍忍吧,为了侯爷的病。”马全道。
李神医皱眉转头,看都不想看这两个无赖一眼。
等了半晌,马全和黄四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小门再次开了。那老者露脸沉声道:“我家老夫人请李先生进去一见。但我家老夫人身子不太好,不能久待,只能见你一小会。”
李神医忙道:“那是自然。”
老者拔出门栓开了半扇门,李神医拱手走进,马全和黄四跟着进去的时候,那老者却伸臂阻拦道:“我家老夫人只见李先生,其余人等不许进来。”
马全怒道:“嘿!怎么着这是?不拿咱们当人么?”
黄四道:“敢这么跟我们说话的人北京城里少之又少……”
老者面色愠怒,转头沉声喝道:“阿生,阿权,谁敢往家里闯,尽管给我往他们身上招呼。私闯民宅,打死勿论。”
院子里两名健壮后生沉声答应,一个攥着铁叉一个提着长棍子虎视眈眈。马全和黄四气的要命,但此刻倒也不敢造次。一则是来请人的,二则侯爷昨日才交代了不许嚣张跋扈乱来,所以只得忍气吞声退出门外。只是嘴上不肯服软。
“记着今日,眼下要不是为我家侯爷的病情着想,绝对给你们好看。”马全道。
黄四也啐了一口道:“正是。”
老者冷笑一声关了门,留下马全黄四在门外风中凌乱。老者领着李神医走向正房。到了厅中,请李神医落座等待。或许是因为李神医领着那两个无赖前来,老者甚至都没让人给他看座沏茶。
李神医袖手站在屋子里等着,不久后后门处传来咳嗽声,一个轻柔温润的声音传来:“祖母慢些走,早上有些露水,路上滑。也不知是谁一大清早的来见人,也不知礼数。”
“不要紧,祖母反正也睡不着,倒是你起来这么早作甚?年纪轻轻的,多睡一会也无妨。年轻姑娘家要多睡的,才能保持花容月貌。不过我家乖孙女倒是不用担心,本来就生的沉鱼落雁花容月貌,咳咳,呵呵。”一个老妇的声音回答道。
“祖母!哪有这么夸自己孙女的。”那温柔的声音娇嗔道。
老妇呵呵的笑了起来。
李神医忙眼望后门处躬身等待。片刻后,一名银发老妇杵着拐杖在一名眉目如画身形修美的青裙少女的搀扶下走进了厅中。李神医忙躬身作揖道:“时春见过老夫人。万分抱歉,一早前来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