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躬身快步而入,进门后跪拜行礼。
“臣张鹤龄叩见皇上,皇后。”
“起来起来,一家人不必拘礼。”朱佑樘微笑摆手道。
“多谢皇上皇后娘娘。”张鹤龄爬起身来,垂手而立。
朱佑樘微笑问道:“寿宁侯从何处来?”
张鹤龄忙道:“回禀皇上,臣从建昌候府中而来,上午刑部大堂审理延龄和朱麟的那件案子,案子审结之后臣便将延龄送回府中,便直接进宫来了。”
张皇后忙问道:“案子审结了?这么快么?怎样的结果?”
张鹤龄忙道:“算是审结了吧,其实……案子根本没审。”
“此言何意?”朱佑樘和讶异问道。
张皇后道:“是不是有人从中阻挠?闵珪他们莫非徇私么?”
张鹤龄忙道:“那倒没有,是延龄他自己跑去公堂撤诉了。”
“什么?”张皇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朱佑樘道:“鹤龄,原原本本的说清楚,这有一句没一句的,岂非让朕和你姐姐着急?”
张鹤龄点头称是,这才原原本本的将今日刑部大堂上发生的事情详细叙述了一遍,待他叙述完毕,朱佑樘和张皇后对视愕然。
“鹤龄,这事当真么?延龄他当真说是他自己失足踩空坠楼的?不干朱麟的事?”张皇后愣愣问道。
“是啊,否则闵珪他们怎肯容他撤诉?闵珪说了,就算人没事,朱麟意图伤人的行为也是律法所不容的。但延龄跟他辩了说朱麟并非自己坠落的原因,他那一掌也没推动自己,是他自己喝了酒脚步不稳当,所以失足的。闵珪他们这才决定具结此案的。”张鹤龄道。
朱佑樘咂嘴道:“延龄居然会这么做,呵呵,朕可真是没想到啊。他不是最能折腾的么?小孩子脾气,吃不得一点亏。一点小事都要闹到朕这里来讨个公道,这次居然会为朱麟开脱?他这个理由……在朕看来也是个明显的借口罢了。这可真是奇了。”
张皇后也皱眉道:“是啊,这小猴儿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哎呦,不好。”
朱佑樘和张鹤龄吓了一跳,朱佑樘忙问道:“什么不好?”
张皇后皱眉道:“莫不是延龄知道朱麟不会受到严惩,所以故意如此。试下里却要找那朱麟去拼命去?延龄那脾气又是怎肯善罢甘休的主儿?了不得,鹤龄你赶紧去他府中看着他,可莫被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到时候便不可收拾了。”
听张皇后这么一说,朱佑樘也有些担心了。毕竟自己这个小舅子的脾气他还是知道的,睚眦必报惹是生非是把好手,怎肯息事宁人?搞不好憋着什么坏。
张鹤龄忙道:“皇后娘娘莫要瞎想,这一次延龄是真的没想搞事。出来后我问了他怎么想的,他跟我说,他这是为了顾全大局。”
张皇后皱眉道:“此话怎讲?”
张鹤龄道:“延龄说,成国公府是我大明功勋之家,对皇上极为忠心,自己跟小公爷朱麟起了冲突,虽然自己占着理,但是处置了朱麟必然引起成国公的不满。成国公倘若求到皇上那里,皇上虽不会徇私,但是也必然很是为难。毕竟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而且,不明真相的人会说皇上看在皇后的面子上偏袒我张家,连大明功勋之臣也不放在眼里,这种话出来,岂非有损圣誉。况且延龄知道朱麟其实是无心之失,并无真正要杀了自己的想法,又何必不依不饶。为了顾全大局,他才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张皇后惊愕的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朱佑樘伸手在桌上拍了一巴掌,大笑道:“好啊,延龄能为朕着想,能顾全大局,真是让朕刮目相看。皇后,你张家出人了啊。延龄能这么想,朕心甚慰。哈哈哈。”
张皇后兀自不肯相信,问道:“鹤龄,小弟真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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