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气，内脏的臭气，哪怕是冬天，也熏得人肠胃直往上翻。
像孙县令这种锦衣玉食的官僚，哪受得了这个，要不是前几天才在夏侯博家经历过一次，产生了一些免疫，说不定能当场晕过去。
“人呢？云二来了没有？”
孙县令问了半天，一帮衙役面面相觑，别说云超，连他手下的一个人都不在。
孙县令气坏了：“云二没来，这些尸体是谁堆在这里的？”
“大人，是狮子楼的张掌柜，他跟着那些运尸体的大车走了。”
“去，把姓张的给本官叫过来，本官有话要问他！”
几个衙役到狮子楼跑了一圈，没有找到人。
张四海带着车队去卧牛山了。
看着眼前一大堆尸体，孙县令有些不可置信。
这些真是卧牛山的土匪吗，云二昨天才去剿匪，今天就把土匪灭了？
卧牛山的土匪，可是孙县令的心腹大患，没少给他找麻烦。
在孙县令的心目中，卧牛山的土匪战斗力比官兵都强，想要剿灭他们，光靠清阳县根本不行，必须要东平府派兵。
谁知，云二这小子才刚离开清阳县一天，就拉回来这么多土匪的尸体，到底云二是杀良冒功，还是真把土匪给剿了？
孙县令恨不得自己亲自跑去卧牛山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惜，县里的事情还有一大堆。
军械库空了，粮库烧了，孙县令自己简直就是焦头烂额，这时候离开县城，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
冯主簿那些本地的官吏肯定已经蠢蠢欲动了，绝对不能让他们钻了空子！
好吧，其实还是孙县令不敢。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万一撞上土匪，自己的老命说不定就要玩完。
于是，孙县令派了两个手下，去卧牛山打探情况。
两个差役腿肚子直转筋，心里把孙县令骂了一百遍。
老家伙自己怎么不去，真是坏透了！
心里腹诽，嘴上可不敢说出来。
两个差役连公服都没敢穿，伪装成普通的百姓，说是去卧牛镇走亲戚。
不用去卧牛山，到了卧牛镇，他们就听说了，山上的好汉已经被官兵给灭了。
卧牛镇离土匪的山寨不算太远，差不多十里左右。
由于距离近，卧牛镇的很多人都和土匪有关系，得到的消息相对比较可靠。
两个差役彼此一对视，算球吧，到这儿差不多了，别往前再走了，万一遇到逃跑的土匪，别再把命搭进去。
于是，两个差役在镇上拖延了一阵时间，然后就回了清阳县。
一见孙县令，两个差役立刻就绘声绘色地白话起来，把从卧牛镇听到的各种消息杂糅在一起，添油加醋，好是一通忽悠。
“大人，你是不知道，云巡检到底有多猛，带着三水镇的乡勇，一个照面就把土匪的山寨给攻破了！”
“是啊，卧牛山上血流成河，人头滚滚，鲜血从山上都流到山下了，附近的百姓还以为是山里闹妖怪了呢！”
“大人，云巡检太厉害了，一马当先冲进土匪的山寨，一个人就杀死了成百上千的土匪啊！”
“……”
孙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