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巡检面沉似水,卧龙村的乡勇来这么晚,分明就是不给他面子。
云超抱了抱拳,不卑不亢地说道:“巡检大人,我们村的赖村正今天准备出发的时候,不小心摔伤了,腿断了,胳膊也断了,来不了了,只能让我带他前来……”
说着,云超把赖志强往前一推:“他是赖村正的堂弟,巡检大人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他。”
何巡检眯着眼睛看了看,好像对赖志强有印象,因为他不止一次跟着赖志成来三水镇服过徭役,眼熟。
“嗯,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何巡检也不傻,不可能只听云超的一面之词。
“巡……巡检老爷,我堂兄……他不小心从台子上摔下来,摔伤了……”
赖志强咬牙切齿,不得不违心地撒谎。
他倒是想直接说赖志成是云超带人打伤的,让巡检老爷把云超抓起来。
可是,云超明明一手指头都没碰赖志成,是那些刁民主动打的,何巡检一旦找人对峙,非露馅不可!
赖志强很聪明,知道只要云超不死,哪怕把那些围殴赖志成的刁民统统搞死也没用,等回去之后,云超能轻饶了他才怪!
何巡检当然不会在一个小小的村正身上多费心思,问了几句,知道了大概情况,也就没再说什么。
见赖志强唯唯诺诺,云超朝气蓬勃,也就没有改变现状,还继续让云超当他的都头。
“你叫什么来着?”
“巡检大人,我叫云超。”
“嗯,好名字,今天太晚了,明天一早咱们就出发,今天晚上你们先在镇子外面对付一夜,好好约束你们卧龙村的人,不准捣乱,知道吗?”
说了几句,云超就被打发了出来。
直到出了巡检司,云超还有些懵逼,就这样算了,什么都没安排,就让自己这些乡勇在镇子外面对付一夜,这么冷的天,这不是要命吗?
“老赖,你们以前服徭役,都是怎么过夜的?”
云超没有服徭役的经验,只能问旁边的赖志强。
赖志强一撇嘴:“还能怎么过夜,大家挤在一起凑合一夜就得了。”
“那要是冻坏了人怎么办?”
“冻坏了就冻坏了,还能怎么办?哪一次出来服徭役,咱们村不死几个人?”
在赖志强看来,云二纯粹就是矫情,出来服徭役,哪有不死人的,还冻坏了怎么办,真是大惊小怪!
云超等出了镇子一看,果然,其它村子的乡勇正在啃干粮,连一个搭帐篷的都没有,看来早就做好了露天过夜的准备。
别的村子可以这么干,别的村正可以不把手下当人,可是云超不行。
在云超看来,只有人是真正的宝贵资源,其它财货之类的身外之物,统统都是浮云。
“走,石头,四海,你们几个跟我再去一趟三水镇,看看有什么办法,这样过夜,大家非冻坏不可。”
这次再进镇子,云超就没有靠脸,而是靠腰牌。
之前在巡检司,何巡检给他发了一块乡勇都头的腰牌,也就等于是承认了他都头的位置。
有了都头腰牌,哪怕只是乡勇的,把守镇门的差役也不敢阻拦,这么年轻就当上了都头,背景肯定不简单,傻瓜才会轻易得罪。
云超没去找别人,打听之后,直接找到了何管事。
何管事现在很忙,见云超来了,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些笑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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