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家里亲戚朋友,有一个算一个,谁不惦记这些砖?别看自己跟方源开口要了五万块砖,好像有点欺负年轻人,但这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这些砖跟大队有关系了,多少也能拦住一些胆子小的,给方源免去了不少麻烦。
老爹晓得砖头不能放,可是眼看着秋收快到了,一旦到了秋收这些砖还没用完,那就只能堆在打谷场,现在谁也不敢耽误生产队的活,给自己干私活。
老爹明白,没有既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的好事,所以只能下血本,跟老少爷们管够吃喝,加紧把活给干了,哪怕不全干完,至少干出个框架,把砖用了。
要不然老爹能舍得上这么大块的猪头肉?卤好的猪头肉掺着青辣椒一炒,家里再娶媳妇,这都能当席面里的主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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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源此时也端了碗高粱米饭,和别人一样,先是肉汤把米饭浇的透透的,然后一大块猪头肉盖在上面,让干了一天活的方源胃口大开。
“老四,你家这上工饭真硬,这猪头肉也太带劲了。”一个和方源差不多年龄的年轻人凑过来,碗里的高粱饭已经扒了大半,唯独那块猪头肉几乎没动过。
“爷们们都累了,不让你们吃好能行?老方家可没那么做事的。”方源笑嘻嘻的说道,然后道“浩子,你这是猪头肉过敏?留着等过年啊?”
年轻人叫刘浩,和方源关系不错,人憨厚老实,比方源还早一年结婚,现在大儿子都出生了。
刘浩笑嘻嘻的道“你说这怪话,哪还有吃肉过敏的?那命也太贱了。”
“那你这存着搞什么?”方源笑问道。
刘浩有点不好意思的道“带回去给我老娘,婆娘尝尝,她给我生了娃到现在,没正经吃过肉咧。”
方源微微点头,现在家家户户都穷,生产队一年就发那点口粮,没见谁家有钱吃肉的。
再加上现在生孩子也不精细,不像几十年后,女人怀孕,一家人从生理到心理都随时备战,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女人怀孕的流程,基本就是怀上了……知道怀上了……预备要生了……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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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孩子粗糙,生孩子也粗糙,甚至临产的时候,还得上生产队出工,挣工分。
没法子,穷啊!由不得你心疼,少个人干活,分口粮的时候就少一分,来年的日子就难过一分。
刘浩属于日子最难的那一种,他家里老父亲去世的早,老娘生病,下半身动弹不得,整天只能坐在床上干点力所能及的活。
家里就刘浩一个挣工分,娶了老婆后没多久,老婆就怀孕了,一个人挣三个人吃,怎么能不难?
方源上辈子听过刘浩的一个笑话,说有一次刘浩在门口,看见一只鸡嘴里叨了个蚕豆,把刘浩季的撵着鸡跑了半天,等夺下来的时候才发现,特么的鸡嘴里叨的哪是蚕豆,那是一颗羊屎蛋子。
听着好笑不,方源却觉得心酸,日子难过,刘浩这好不容易吃顿肉,结果猪头肉上只用牙齿轻轻咬了一小柳,剩下的还想着带回去给老娘和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