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这味儿保证不会变。你听我说,你们这个工作,没白没黑的,用这个就是提神的,再说了,这两条烟,不是我送你的。是我原来的战友,叫宁朗,他父亲是咱们纪委的宁书记。这烟是他嘱咐我带过来的。兄弟,你要是不收,我回去也不好说话。这样,回头你空了,给我打电话,咱们兄弟一起吃个饭,我叫宁朗和你叔一起,大家都认识一下。”
陈福生知道,光是两条烟,未必能打动谢东军,但是宁朗和他父亲的关系,肯定能。
关系社会,就是如此。也许某个大人物的一句话,就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谢东军身在其中,又怎么可能放过手边的机会?
陈福生也是深谙其道,这样一来,不光是拉进了和谢东军的关系,同时还顺便说了下自己的身份,当然他也没吹牛,确实已经到了可以随便把宁朗叫出来吃饭的程度。
当然了,这份资料本身也没什么问题,本身就是有环保局出具的正规询证函。而陈福生不过是带了两条烟,口头上说有机会吃个饭,请客的人是谢东军,这事儿,陈福生是一点风险都没有。
按规矩办事儿的同时,也给对方留有余地,让人觉得有空间可以深入,这就是基本的处世之道。
陈福生捏着手里的材料,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归位了。
其实,老百姓的诉求很简单,就算是亲人真的不在世了,我们也想要一个答案。正如堰塘的李阿伯一家,还有为此不惜深入虎穴的曹家苒。他们就算知道,人已经没了,还是坚持要看到迟来的正义。
这是少数人的坚持,也是身在其中者对逝去亲人的缅怀。
堵不如疏。
大禹治水,历尽艰辛,奔波十三载。开山导流,变荒地为良田,被人们视为楷模,千古传诵。而他的父亲鲧,同样治水九年,修筑河堤,洪水依旧汹涌,最终被杀于羽山。
这父子二人,一疏一堵,决定了治水的成败。
陈福生坚信,凡事有结必有解,尊重食物自身发生、发展的规律,顺势而为,才是解决问题的上策。
水流泉涌,不是人力所能阻拦的,堵而不疏,必为患。
陈福生拿到的记录资料里面,恰好就有枭集兄弟二人。在营海,没有人不知道过江猛龙的得力干将,就有枭家兄弟。在不能透露案情进展的前提下,陈福生扔出这么个人,那民众自然会往那个方向去猜测,这就是人性。
证据指向枭家兄弟,他们几次三番阻挠堰塘环境保护工作的开展,又跟巡查员起过冲突,还在燕塘附近殴打过村民,身上更有黑道的标签,他们本身就是十恶不赦的人,至于事后,舆论会达到什么境地,就不是陈福生能控制的了。
有了这些资料,至少能够证明堰塘沉尸案背后有黑恶势力,不是一个孤立的事件。他们就是惯犯,而且出手极度残暴,就算是出了人命也不稀奇的。
就在陈福生忙活资料的时候,王丽芬也没闲着。
“若涛,你不是说不掺和环保局的事儿了么?”王丽芬穿着粉色睡衣,窝在霍若涛的怀里。
霍若涛的脸色阴沉,“那小子害得我停职就算了,还几次三番对霍建出手,我们霍家是不缺这点工资,这活不干也就不干了,但这脸面,绝对不能几次三番的让他打!丽芬,你说说,这个发布会你准备怎么开?”
“都是常规套路,我已经安排现场保安,明天发布会绝对不能把什么人都放进来,记者也要又选择性的邀请。花点钱无所谓,最重要的是,绝对不能出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