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闹鬼可以让周围的人绕道而行,富养生物则是让水下的东西永远见不到阳光,想要解决环境污染的问题,第一个问题就要知道水下面有什么?”
余宝华深吸了一口气:“我小时候,就听说过堰塘闹鬼的事儿,环境问题则是这两年才爆出来的,这么说,下面的东西,背后之人担心什么浮出水面,这才会默许养殖场如此,或者说,他们就是故意在上游建的养殖场?”
“有这个可能。所以思路就清晰了,养殖场的存在也许一开始是个巧合,但现在肯定不是了。”
陈福生说到这里,二队的人也明白他们一开始就走错了路。
光是想着要解决富养生物和水污染的问题,光想着要去在堰塘设置防渗漏措施,在上游污水外溢处设置过滤循环装置。
实际上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而且如果对方的目的真的是掩人耳目,那他们根本就不会配合环境治疗,想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那就得知道堰塘水下面就究竟有什么!
从技术上想办法,确实也能够缓解污染,可这需要复杂的手续和大量的人力物力。而且背后利益错综复杂,就算是官面上的人,也都在一定程度上默许,以牺牲环境为代价,谋求发展。
这个想法,在过去三十年,是存在于很多官员内心深处的,他们更注重的是政绩,是GDP,至于说大气、水、声音这些污染,他们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呢?
现在如果从法律的角度,证明水下见不得光的东西,会造成社会动荡亦或者已经伤害到了国家财产安全,那就不用他们执法队在这里左右为难了,会有执法力度更强的部门出面,只要解决了背后的黑手,富养生物就不是问题了。
齐文博和余宝华想通了这一点,心态也平和下来了,执法队这些年,遇到不少刺头,很多时候都是碰一鼻子灰,想要解决问题,就要学会借力打击,想到无数种可能性!
余宝华盯着白板,指着养殖场的方向:“据我所知,这个养殖场就是普通的民办企业,在一定程度上带动了乡镇的经济发展,也解决了不少农民的生计问题。是桃李乡的支柱型产业,我们也曾经想要让他们迁移养殖场,可几次说教,最后都是无功而返。小陈同志,你有没有想过,这背后黑手或许有某些保护伞的支撑,否则,他们也不可能顶得住各方的压力。”
陈福生点了点头,不由得对余宝华多看了两眼。
这家伙官气的流向有些不稳定啊,仿佛随时有丢官的风险。
刚才余宝华在介绍情况的时候就很细致,这会儿讨论起来,他也是反应敏捷,心态也比这些同事强,确实是个人才。陈福生心里确实有些惜才的情绪,只是这么多人,他不好多说,只希望余宝华自己能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的选择,逢凶化吉了。
要说起案子,余宝华对陈福生几分钟就做出如此详尽的判断,也是大吃一惊,此前,他们不是没有想过有保护伞的可能,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将掩人耳目这个动因分析出来。
更没有人在意什么堰塘闹鬼。
眼前这个陈福生,才来了几天,他是怎么有如此缜密的推理能力?
难不成,他有高人指点?
余宝华意味深长的看着陈福生,眼神中除了惊讶,还多了一抹佩服。
齐文博作为队长,脸上有些挂不住,讪讪的道:“你们说的,只是一种可能性。就算是真的是为了掩人耳目,堰塘现在封闭了,你也不能自己去调查深挖了,最后还不是得无功而返?”
“嗯,齐队说的是。不过这是我们的事儿,就不劳您费心了。你们这三个月,虽然没有辛劳,也有苦劳,广利水库的事儿交给我,你们也可以喘口气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