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生经过了最初的震惊,这心里的抵触情绪渐渐浮了上来。
只是,老舅现在捏住了自己的穴,想要利用母亲的病,打感情牌,这局不能接,陈福生心里清楚,只要母亲开口,这事儿自己就不可能拒绝。
而老舅,向来都是母亲的主心骨。
见陈福生要起身,冯玉明不紧不慢的给陈福生换了热茶。
看着茶壶里茶叶随着热水沏入,像是无根的浮萍,不断的打着旋儿,陈福生突然觉得,这就是自己现在的状态。
“前天,你舅妈还说,等忙完这阵了回村里看看,你们家的难处,我心里有数,这里有五万块,你先拿着,不够再来找我。”
看着面前的牛皮纸袋子,陈福生嘴唇抖了下,母亲欠的医疗费,已经三万多了,要是后天不交齐,这下一期化疗就别想做了。
陈福生的喉头上下滚动,拒绝的话就这么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
隔壁老王得知儿子不是亲生的,当天就把媳妇和孩子撵出去了,当时陈福生还觉得老王不近人情。
可真的落在自己头上,才知道这生瓜是又苦又涩。
冯玉明也看出陈福生的纠结,不慌不忙的道:“福生啊,我也知道,你在前线干的活儿比较辛苦,没白没黑的,家里照顾不上,本来想的是让你在基层锻炼两年,找机会给你个队长干干,这不,也是巧了,前两天我跟朋友吃饭,环保局那边正好有指标,正式编制。”
冯玉明刻意顿了顿。
陈福生抬头,不可思议的盯着老舅。
环保局?
事业编制,就算是基层岗位,也有大几千人报名。
昨儿队长还说,家里的堂弟要考事业编,就是冲环保局这批名额去的。
还说挺难运作,僧多粥少。
这么好的事儿,怎么可能落在自己头上?
像是看出陈福生的心思,冯玉明笑着道:“呵呵,按理说,以你的资历,本来是不合适的,但你这不是要找对象了,咱们好歹也得包装包装,这样,你有空去医院,看看你妈,顺便跟家里人透透,看看他们的态度。”
话说到这种程度,陈福生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视线第一次落在牛皮纸袋上,这五万块,也仅仅是一个月的医药费……
如果陈福生是个光杆,也许一个事业编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可现在情况不一样,母亲虽然这次从死神手里抢了命,那下次呢?
有机会在身边当体面的孝子,谁愿意去前线背井离乡出苦力?
而且,接盘这件事,如果运作的好,母亲自然是一百二十分开心的,心情好了,身体自然就好了。
所以,为了母亲,陈福生确实动心了。
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陈福生看向冯玉明:“老舅,您看中的人,我妈肯定能喜欢。事儿,就按您说的来。”
不就是领个证么,反正也不会真的怎么样,谈不上绿帽不绿帽的。
见陈福生下定决心,冯玉明心中一喜,当即走到办公桌前。
当着陈福生的面,就打了个电话。
这一刻钟,陈福生眼见着老舅将权利玩转掌心,心中五味杂陈。
在云青油田,流传着一句顺口溜:钻井苦,油建累,又苦又累作业队!
自打退伍,他被老舅安排到了前线,当了名作业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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