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郭登科给齐思远邮寄这封信之后的大概两个月后,这封信被退了回来,上面盖的章为查无此人,当时的条件除了这样联络之外并没有其他的通信方式,这也就代表着郭登科无法联系上齐思远。
以当时邮局的效率和水准来看,齐思远起码是在一段时间以内是固定居住在那个地方的,那又是为何导致了他搬家呢?
郭登科既担心齐思远的安危,他生怕是因为事情败露了齐思远遭到了不测,又想要有些话跟齐思远面谈一下,便安排了一下手下的工作,再次的动身前往京城寻找自己的这位老大哥。到了京城之后,郭登科找到了自己一直生意上有往来的那个客户,这个客户是京城里的坐地老炮相当有人脉,上次通过丐帮的人找到齐思远也正是这位客户安排的。
上一次找到齐思远是在一个胡同里面的破旧土地庙,而这一次按照郭登科给出的邮寄地址来看,显然已经不在那个胡同之内,好在当时的北平城并不大,客户很快便带着郭登科照着地址找到了地方,这是一个不大的独门院落,大门紧锁,门前的台阶上布满了灰尘,显然已经有些时日没有人住过了。
那老炮客户找了几个过路的问这院子里住的人是谁,根据左右邻居的描述,这院子里住着一个穿着斯文的年轻人,那年轻人长相白净,见人也十分的客气,不过大家都不知道这年轻人的身份,年轻人一直都深入简出的,平时也不爱说话,当时的读书人其实还是稀罕玩意儿,加上那年轻人长的帅气,甚至有姑娘看上了他找人说媒,这年轻人却一概不回应,逐渐的邻居们也把这个完全可以当空气的年轻人给遗忘了,以致于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这门是什么时候锁上的,大家都不知道。
不过邻居们都说,这个年轻人多少有些邪性,至于邪性在哪里,邻居们说这年轻人十分爱猫,经常带一些野猫回家,甚至他有时候买吃的回来的时候,遇到路边的流浪猫会蹲下来把自己的吃的分给猫来吃。
畜生都是通灵的,你对它表达了善意,它也会给你善意,所以周围的猫都喜欢往他家里跑,大家倒也没关注这个,只不过到半夜的时候猫叫春的声音像小孩子的哭声一样,十分的骇人。
最后那个邻居挠了挠头道:“你还真别说,这年轻人走后,周围的猫都少见了,兴许是跟着他走了。这帮畜生精着呢,可知道谁对它们亲。”
郭登科听了之后皱了皱眉头。
齐思远不可能喜欢猫,因为齐思远对猫过敏,实际上当年他们哥儿四个之中的陆天明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爱猫人士,陆家祖上捐过山东的道台,颇有家资,陆天明家里养了很多猫,不少都是托洋人从国外买的稀罕品种,郭登科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在陆天明家里聚会的时候,齐思远对猫十分的反感,甚至都有些坐立不安,就算如此不一会儿齐思远身上还是起了皮疹,去医院诊治之后才知道他对猫的毛过敏,也正因为如此,后来几人的聚会便不再选在陆家,为的就是照顾齐思远对猫过敏的体质。
难道这个人不是齐思远?
郭登科细思极恐,难不成当时给自己写信的人不是齐思远本人? 是别人冒充齐思远给自己写信的?
可是自己明明辨认过笔迹,就是齐思远啊!
郭登科拿出了齐思远的照片,这是当年四位至交好友的合照,邻居在看着照片之后立马确定,这个人就是这个房子的主人。
这下,郭登科就更加的疑惑和凌乱,在邻居们离开之后,他对自己的客户说道:“我想进这房子里看看,能有办法吗?”
郭登科是一个接受新学熏陶的人,这种人有一个毛病就是有些书生气,他认为擅闯别人宅院是不礼貌且违法的,可是那京城的坐地老炮却一笑,立马让人去砸掉了门锁,动作粗鲁干脆到郭登科都十分意外,砸完之后,那客户对郭登科道:“看的出来你的这个朋友对你来说很重要,你自己进去,还是我陪你进去?”
这个院子里可能隐藏着关于自己,关于整个鲁班教的秘密,郭登科也不太想让别人同往,刚好客户这么知趣的自己说了,郭登科便笑道:“我自己进去看看,大白天的不会有事。”
说完,郭登科便踩着台阶进了院子,院子里种着各种的花花草草,这些花草并不算太凌乱,这倒是复合齐思远一直以来儒雅的气质,而且这也说明,齐思远离开的时间并不算特别的久。
穿过了走廊到达了门口,正屋并没有上锁,只不过在正屋的门中央,挂着一面大大的镜子,郭登科从小对鲁班教的事儿也算是耳濡目染,他知道鲁班教较与普通木匠最大的区别就是鲁班教会把风水阴阳玄学的东西交织在木工和建筑当中,是木匠中的风水师,风水师中的木匠。
镜子,在家庭风水之中是一个非常常用的法器,通常用于反煞,对冲等等,因为镜面有反射的作用,在正屋对正路特别是对十字路口这种煞地的时候,以镜面挂正屋顶,可起反煞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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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用于什么,通常镜子所在的位置在房檐乃至于屋顶,这样挂在门上的还极为少见,难道说这镜子是齐思远出门前整理形象用的?
郭登科想了想齐思远略微有洁癖的性格,觉得这倒也有可能,不过他还是顺手擦了擦那镜面上的灰尘照了一下自己,就在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的时候,他忽然毛骨悚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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