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牛走后,毛湘云从帷幕之后走了出来,黑牛做了这样的事儿难免让毛湘云十分难受,对于黑牛最后的态度毛湘云更是心寒无奈,她对太爷爷说道:“看来就是把心挖出来也捂不热心凉之人,老爷,如果他在做什么出格的事儿,该怎么惩治便如何惩治吧。”
太爷爷安慰毛湘云道:“人心隔肚皮,湘云你也无需自责,我也没想到他真的会做出这等事儿来。”
有些话太爷爷没有办法对毛湘云说,他固然有顾及夫人面子不便惩戒黑牛,但是更多的其实是不敢,至于不敢的原因,其中更加的复杂。
——他不了解黑牛的底细,黑牛的厌胜法子哪里习来的? 是真的走江湖的老木匠都会三招两式,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万一黑牛会的更多,而鲁班教的一百零八法,算计人来一套接一套让人防不胜防,真的得罪了黑牛,如今又没有毛师傅保驾护航,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意外? 早年跟玄门的斗法,属实是让太爷爷对玄门之中乱七八糟的手段打心眼儿里畏惧。
还有一个原因,如果黑牛的鲁班术是其他的堂口传授的,那问题就更为糟糕了,毛师傅没有收入门中的弟子,其他的堂口却把他收入门中传授他鲁班法术,会不会是别有用心?
别忘了,鲁班教的龙头棍,还有德信堂的传承,现在都在太爷爷的手上,这些东西对于其他的鲁班教众来说,可是有着致命诱惑,且不说龙头棍,单说那本严三会传下来的《机要集》,那可是让风满楼乃至雷家都觊觎的存在啊!
太爷爷没有入鲁班教,没有归玄门,却手里拿着至宝,这至宝对于太爷爷来说没有任何用,反而是极为烫手的山芋,但是太爷爷还不能把这东西丢了,毕竟这是毛师傅的临终所托。
人越年纪大想问题便越全面,想的越多胆子越小。谁能想到在黑牛的处置上太爷爷想的如此深远? 但是身为郭家的一家之主,太爷爷想不谨慎都不行,这些话太爷爷还不能对其他人说,只能深埋在心底。
至于说黑牛接下来会不会还会报复自己,太爷爷打定主意不在与他往来了便是,不让木匠进门,他便无法施展木工厌法,毛师傅说过,厌胜之法多是在人不备的时候暗中施展,说白了属于是小人之举上不得台面,主家若是有心防备便可防患于未然,更是嘱托毛湘云等人不可轻易的出门算命掐八字之类的,以免被别有用心的人给算计了。
至于郭登科这边,太爷爷按照黑牛给的法子,找了一个五彩斑斓的大公鸡在郭登科的床下放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又拔了三根鸡尾巴上的毛在床底下烧了干净,郭登科身上那难以启齿的毛病便不治自愈了,经了此事,本来不信鬼神之说的郭登科忽然觉得这东西极其神秘,且不说玄门的其他神技,单说这鲁班厌胜之法,为何在床下放这两个木人,其中一个木人身体有损,就能影响到自己那方面的功能?
虽然表面上的道理是那个木人代表自己,它有缺自己便有损,可是为何木人能代表自己呢? 木人和自己之间又是通过什么力量建立的联系呢?
玄门之法,本身便是玄而又玄,道可道非常道又不能道的,郭登科非要用科学用理论的知识却要一个解释,太爷爷自然也没法办法给他一个准确的回答,而郭登科却从小都是一个爱琢磨的人,有了问题不解决掉他心里如同是万蚁钻心一般难受。
之前太爷爷跟他讲述过的跟毛师傅一起发生过的奇异事件郭登科并无太大兴致,甚至每年都给龙头棍磕头敬茶叫干爹的举动让他十分的反感排斥,现在来了兴致之后,反而是缠着太爷爷要太爷爷讲给他听。
太爷爷越讲郭登科知道的越多,他对此就越是着迷,到最后郭登科给太爷爷说道:“爹,想要搞明白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必须先彻底的认知这东西,我姥爷不是留给你了鲁班教的法子? 不如我学学?”
太爷爷一听郭登科冒出这样的想法,汗毛都吓的竖起来了,当年他都吓的不敢入教,当爹的岂会允许郭登科学这个?他立马呵斥道:“胡闹!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入教便要五弊三缺,贫夭孤三者选一,要么一生受穷,要么短命早死,要么孤独终老,三个你选哪个? 好生生的日子不过,非得折磨自己才行?”
郭登科道:“我就学一下,并不用来害人,还能受诅咒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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