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爷听了毛师傅的办法也是一身的鸡皮疙瘩,他说道:“这个法子也是瘆人的慌。”
毛师傅点头道:“那死人的眉心血看似是活血,其实是最毒的血,寻常人若是身上沾上一滴便长满流脓的恶疮,若是不慎滴到嘴巴里也是神仙难救,可是偏偏这却是棺生子的救命良药,这法子听起来虽然不好,却终究是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总好的过一辈子都要吃实心肉。”
太爷爷道:“这个倒是,我跟这个金刚一路从京城来这天津,我觉得这金刚虽然生的凶神恶煞,却是个面冷心善的主儿,这一路上他靠着两条腿跟着我四条腿的马,这个尚且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他总是跟在我的身后,似乎要暗中保护我的安全一般。就凭这点来看,他也不算是个坏人,如今又是威武堂宋掌柜派过来帮我们忙的,也算是师出同门,师父,不然我下去告诉他这个法子?”
毛师傅摆了摆手道:“看我方才询问他时他的态度,他好像对自己的身世十分忌讳,而且宋掌柜的想必也知道这个救人之法,可是他为何不用?这其中或有隐情,鲁班教虽然表面上是一个整体大家庭,可是三十七堂口各有各自的绝活和秘技,别人不说,我们也不便开口。”
一提起鲁班教,毛师傅的心情就再次的低落了下来,太爷爷明显感觉到了毛师傅的忧伤,也是叹了口气道:“哎,实话实说,我也没想到鲁班教竟然会如此的落魄,师父,话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了,之前我不入鲁班门只能算是外人也不便多问,现在既然我已经是门中弟子,我就多嘴问一句,当年的鲁班教教主和众位祖师失踪的迷案,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就一丁点的线索都没有?教主和众位高手难道丝毫的线索都没有留下?出发之前也没有说过要去干什么?”
毛师傅皱着眉头说道:“你也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两百多年,将近三百年的时间,从那之后鲁班教便开始衰落,一直到雷家的横空出世,鲁班教彻底的不复当年的荣光,这将近三百年的时间里,鲁班教教众虽然都会知道这件事,可是在口耳相传的传承当中难免会有很多的误差,甚至师父在传承给弟子的时候也会加入自己的假设和猜测,慢慢的关于这件迷案的版本变的非常多,后人已经分不清楚什么是当时留下的线索,又有什么是后世鲁班门人的推断,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人完全理不清头绪,当年我师父,也就是我爹在把这件事传给我的时候对我说过一席话,他说关于当年的迷案,其实详细的去思索追寻,还是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的,可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公输家族却并不主张追查,态度非常莫名其妙,当事情过后一段时间公输家族也架不住三十七堂的追问开始查的时候,哪怕是鲁班教也动用了各种的关系和人脉,却也是延误了最佳的调查时间,以至于这件事变成了一桩难以查明的迷案。”
“公输家族一开始没想着去调查寻找教主和那帮前辈高手?”太爷爷问道。
毛师傅点了点头道:“正是,哎,既然到了这个份儿上,我也便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都告诉你,有些话我对我其余的徒弟也都没有说过,现在若是不说,怕是有些消息德信堂这一脉就断掉了。”
——按照毛师傅的说法,那桩迷案应该是在前朝崇祯皇帝即位之初,当时还是大太监魏忠贤,也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九千岁权倾朝野的时候,在那个时候虽然边关已经有了战事,明朝内部也有各种的民间起义,可是九千岁终究还能稳定局势,最重要的是大明朝有一个特点,当时的情况国库虽然吃紧,可是商贾和士族都很富有,这些人有钱了,就需要去盖房子修宅院行宫,鲁班教就会兴盛,所以当时虽然内忧外患的形势已经出现鲁班教整体却还是很鼎盛。而具体哪一天在传承的时候已经乱掉了,前后的误差非常的大,总之就是在这段时期的某一天,鲁班教三十六堂堂口忽然收到了威武堂的联络信。
前面咱们已经说过了,鲁班教三十七堂,以京城威武堂为首,负责天下鲁班教的联络事宜,执法堂不在三十七堂之中,却代教主执掌天下教统,威武堂的来信非常简单,教主有令,堂主进京一聚,这封信上盖的有公输教主的印章,肯定不会有假,而且之前其实也有教主让威武堂联络众位堂主进京议事的事情发生,有时候是教主召集高手给某位大人物修房子,有时候是教主传功传法,于是众位堂主不疑有他,便都进京去面见教主。
鲁班教的三十七堂,除了威武堂在京城之外,其他的堂口遍布全国各地,而且那个时候交通不便,所以众多的堂主赶到京城的时间也有先后,先到京城的便统一的入住在威武堂安排的客栈里,单单集合便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教主并没有现身,先到的人自然会问威武堂的人教主此次召集前来的目的,可是威武堂的人却也是一无所知,再问教主在哪里,威武堂的人也不知道,只是说教主安排大家稍安勿躁,等到人到齐的时候再齐聚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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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提议的提这个呢?因为这时候的气氛就有些诡异,以往每次堂主们来京城,第一件事便是去教主家里拜会教主给教主请安,可是这一次教主却告知他们不需要去家里,颇有闭门谢客的意思。不过这个时候大家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儿却没有多想。
而在大概一个月之后,人员齐聚之后,教主终于现身,却依旧是没有让这些堂主们去家里,而是包下了一座酒楼邀请堂主们赴会,此次赴会的,不仅有三十七堂堂主,还有执法堂三十七位长老,至于执法堂为什么是三十七位长老,前面咱们也说过,执法堂是由三十七堂抽选出的品德高尚德高望重的高手加入,为了公平起见每个堂口都会有一个人加入,这样办事执法可以相互监督避免有失偏颇,而执法堂的选举机制也很明确,一旦有一位长老退出,便会由这个长老所在的堂口再次的推荐一个,以此保证执法堂的运转。
由此也可见,这三十七位堂主,和执法堂三十七位长老,其实代表的是鲁班教本事最高的人。
当时他们聚会的那个酒楼,是前朝京城里的状元楼,是东林党的某位大人物开的,进京赶考的学子们大多都会下榻这里以求一个好兆头,这个聚会没有外人,连状元楼里的店小二和厨子都是公输教主带来的,也就是说教主直接包下了酒楼,并且清了场。至于说这次聚会教主说了什么,这是绝对没有半点的消息传出来,因为与会的人之后都神秘的消失了。
不能怪毛师傅说公输家族一开始搪塞推诿错过了最佳的调查时期,就当时的情况来看,这帮高手和教主失踪大概一个月之后,三十七堂才会陆陆续续的有人来京城寻找自己的堂主,当时没有电话什么的联络手段,一开始面对这帮人的询问,公输家族给的说法是教主带着众位高手去做一件十分保密的事情,这个说法还真的让众人都没有起疑,因为这很正常,比如说教主带着这些人给皇家修皇陵,建行宫,就算不是皇家,哪怕是魏公公,这段时间肯定也是不能出入自由。
可是时间一转眼过去了三个月,还是没有任何消息的时候,三十七堂的人坐不住了,毕竟失踪的是堂主,和由本堂选拔出来的长老,便开始逼问公输家族,公输家族一开始说大家肯定不会有事,毕竟这次队伍是教主和众位长老一起的,这样的团队哪里会出事?当大家追问到底去干什么了的时候,公输家族三缄其口,给的说法就是他们也不知道,这件事是教主一个人操刀的。
当公输家族承认已经联络不上教主,这么多人失踪可能是出现了什么意外的时候,已经距离在状元楼的那个聚会过去近四个月的时间,这么长时间里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所以尽管当时鲁班教动用了几乎所有能用的手段都没有调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出来,只有一个老乞丐回忆说在四个月前的某天夜里,他看到了一队伍的人神色匆匆的朝着京城外走去,至于说那一队伍的人到底是不是鲁班教的那帮人他们也不确定。
就这样,在调查了一年之后都毫无进展,大家只能作罢,而这期间,作为教主一脉的公输家族也是出钱出力,可是对于大家的疑惑,他们却始终是一个态度,他们说这次的事情,教主没有跟家人商量,完全是教主个人所为,他们这样说的可能性也存在,可是在失去了顶梁柱的三十七堂人看来,难免有推诿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