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太爷爷敬毛师傅如同敬神,此刻也是半信半疑,他不信世间竟然有如此邪乎的事情,为了印证毛师傅的话,他们快马加鞭的往陈家赶去,还没等到了陈家的院子便看到里面哭声一片灯火通明,这时候太爷爷心里已经沉下了半截,他推开了陈家的大门一看,看到陈师傅陈小兰和那个入赘的师兄,包括一些同门弟子们跪在院子里哭成一片,而陈老爷子的尸体则是放在陈家的正厅一张小床上用白布盖着。
想到白天还见到的恩师晚上撒手人寰,还是为了救自己的命舍弃了自己的命,太爷爷悲从心来,他大叫一声师父啊,便扑倒在了陈老师傅的尸骨前放声痛哭。
直到被人从尸骨前拉起来,太爷爷问道:“中午时分走的时候师父精神尚好,怎么晚上便去了?”
陈小兰哭泣道:“中午你们走后,爹便让人照顾他洗了个澡刮了胡子,吩咐人去买了寿衣回来,晚上吃饭的时候更是说了一大堆的话像是交代后事,我还骂了他两句,谁知半夜的时候来喜看到他屋中灯火未熄,叫之不应,打开房门之后才看到我爹他吊死在了房梁上。”
太爷爷听了这话心里惊的说不出话来,他打开了蒙在陈老师傅脸上的白布,看到了那跟棺材里张生类似的鬼脸,太爷爷道:“小兰,实不相瞒,师父是为我而死的,师傅大恩大德,泰来今生无以为报,只能来世给师父做牛做马伺候左右。”
等太爷爷跟陈小兰诉说的其中的原委,这师兄妹两个皆是痛苦不已,太爷爷立马掏出身上随身带的银票给陈老师傅治丧之用,更是交代那做丧服的人为自己做一身大孝服。
何谓大孝服? 老人过世之后只有儿子女儿才会全身穿白衣,这叫大孝,陈老师傅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入赘的女婿,太爷爷这是为了感激陈老爷子的恩情要为他披麻戴孝送最后一程,这孝衣穿上,太爷爷便是陈老师傅的半个儿子,以后陈家的事便是郭家的事, 太爷爷是用这种方式来报答陈老师傅的救命之恩。
等上香的时候,毛师傅也手持四根香前去祭拜陈老师傅,插上香之后毛师傅道:“你我虽只见一面,却有同门之谊,陈老师傅高风亮节毛某佩服,清香四支不成敬意,但有所愿,凭香告知。”
毛师傅把香插在了香炉上,盯着香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对着陈老师傅的尸体鞠了一躬道:“毛某明白了。”
陈小兰一看毛师傅这样立马哭问道:“毛师傅,我爹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毛师傅点了点头,把太爷爷,陈小兰,陈小兰的丈夫叫到了一边说道:“鲁班门自祖师爷创教开始,衍变大小宗门三十七堂,都以鲁班缺一门为根基,很多门徒结合道教玄门开创了新的厌胜之法,三十七堂各有独门手段,陈老爷子是洛阳鲁班门莲花堂弟子,也是这一脉唯一的传人,他刚给我带了话,说不忍莲花堂的秘法从他这里断了,可是他已破坏了规矩不再是鲁班门的弟子,不能传道授业,便委托我代为执法,把莲花堂的秘法传承下去。你们可愿意去学。”
陈小兰虽然是一女子,但是陈老师傅膝下无子一直都把这女子当做男孩儿来养,陈小兰的性格有时候甚至比男子还要豪爽,一听这话之后陈小兰立马对毛师傅跪了下来道:“爹走了,他有心愿未了,我姓陈,这个所谓的衣钵,自然是要由我来传下去。”
太爷爷其实一听毛师傅的话有些动心,此刻有些跃跃欲试,可是他知道毛师傅对他入鲁班教这件事持的是反对态度,现在站出来肯定是自讨没趣,不过他还是说道:“小兰,鲁班教多是木匠工人,你一个女子家何必凑这个热闹? 陈老师傅一辈子带了几十个徒弟,总有人来继承衣钵的。”
陈小兰道:“郭老爷,我难不成不是木匠? 我爹没有儿子被人骂了一辈子的绝户,他现在死了我要是不站出来,不代表陈家真的就没有人了吗?”
毛师傅点了点头道:“只要是匠人,便要入这鲁班门中,倒没有男女之别,小兰姑娘你可想好了,这鲁班经可不是普通的玄门经文,要入鲁班门,鳏寡孤独残必选一门而缺,而且我不瞒你,鲁班经的开篇扉页上,祖师爷用血写了一行字,但凡看此经者,永不得善终,不用亦不得善终! 张生观了鲁班经上吊而死,你爹作为莲花堂传人,也不是寻常的死法,你可想好了?”
毛师傅这话看似是说给陈小兰听,其实也是在说给太爷爷听,让他断绝了入鲁班门的想法。而太爷爷想想张生和陈老师傅,的确是一阵后怕,难不成这鲁班经真的是一本诅咒之书?
陈小兰道:“毛师傅,没有什么可想的,陈家的东西,我得留下。”
毛师傅道:“好!里屋请。”
毛师傅带着众人进的正是陈老师傅的房间,毛师傅轻轻的一跃跃上房梁,从那房梁上取出了一个黑色的箱子,这可是毛师傅第二次来陈老师傅的房间却如此的轻车熟路,太爷爷更加确信毛师傅真的通过了那四柱清香跟陈老师傅的灵魂进行了交流,不然毛师傅如何知道这箱子就在房梁之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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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师傅打开了那箱子,箱子之中有一本泛黄的古书,书上写着四个字“鲁班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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