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再也无力坚持,惨嘶着倒地,赫连璝摔落马后迅速地翻滚而起,持刀摆出架式,希望能坚持到亲卫来援。
杨安玄从马上往下递出长槊,赫连璝用刀往外摚,被大力震得往后连退数步,这时两名夏骑驰来,一人挥斧砍向杨安玄,另一人跳下马,将马匹让给赫连璝。
长槊往后一缩,槊尖点在斧面之上,将斧子拨开,紧跟着长槊前突,将夏骑挑于马下。那边赫连璝刚刚上马,杨安玄的长槊便横扫而至,仓促间无法抵挡,赫连璝只得翻身侧转避在马的一侧。
杨安玄没打算放过他,槊锋直捅入马腹,战马惨嘶向前窜出数丈远,一路泼洒热血,最后轰然倒地挣扎,赫连璝又回到了地上,这回左腿还让马匹压住了,跑不了了。
夏骑已被雍军斩杀过半,有些零星地逃走,俞飞带着人围了上来,赫连璝刚从马身下抽出脚,见无路可逃,只好坐在地上喘息。
很快,剩下的四十几名俘虏被聚拢在一起,除了逃走的十数人其他人都被杀死。阳光照着一地血腥,分外刺目。
杨安玄跳下马,爱怜地拍拍追星,让人将马牵在一旁休息,举步来到那群夏军俘虏前,望着赫连璝问道:“你是何人?”
赫连璝闭目喘息不语。
王买德被杨安玄击下马来居然没死,也被押了过来,见杨安玄发问,挺身应道:“愚乃大夏太子赫连璝。”
杨安玄放声大笑,道:“愚听闻夏主赫连勃勃相貌英俊,算起来今年才三十有六,你若是赫连璝,岂不是这位夏主未生先有了儿子,而且以你的容貌着实对不起夏主。”
王买德低头不语,杨安玄又问了两声,见无人应答,冷笑道:“既然都是无名小辈,给愚杀了。”
沈庆之示意身旁将士从人群中抓起五名夏军,钢刀穿腹而过,鲜血喷涌而出,死尸倒地抽搐。
杨安玄冷声道:“杀光。”
又有五名夏军被抓起,同样被斩杀于地。剩下的夏军躁动起来,想要拼命,俞飞持弓以待,数箭射出带走数条性命。
眼见得身旁将士被毫不留情地斩杀,赫连璝看杨安玄冷如冰霜的样子,看来真的打算将所有人都杀死,只得站起道:“我是夏国太子赫连璝。”
杨安玄冷笑道:“你若不说,便连你也一起宰了,既然你承认自己的身份,这个夏太子的身份倒有点用途。”
赫连璝看着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将士,有人尚在抽搐,硬着头皮道:“放了这些将士,我愿听从安排。”
杨安玄笑道:“愚要你叫开鹑觚城,你若能做到便饶了你的性命。”
鹑觚城是赫连璝的亲信叱乎雷掌管,不过若是自己帮杨安玄骗开鹑觚城,不要说保住太子之位,父汗能否饶自己性命都两说。
见赫连璝犹豫不语,杨安玄挥手示意,雪亮的钢刀再次从剩余的夏骑胸腹穿过,惨叫声让赫连璝胆寒,看样子若不答应杨安玄,眼下就活不成了,只得点头答应。
王买德长叹一声,没有作声。
酉末,鹑觚城东门外来了一队轻骑,约有四五百人。此时天色已暗,城头上的守军连忙通知了守将叱乎雷。
天空有月,在城头隐隐绰绰能看清城下轻骑是夏军装束,那伙轻骑驰到城门处,有人朝城头高声呼喊:“快开城,太子殿下来了。”
早些时候有溃逃的夏军进城,叱乎雷知晓赫连璝所部被雍军劫杀之事,此时天色已暗,叱乎雷不敢打开城门,于是让人喊道:“尔等暂时在城外歇息,等天亮后再放你们进城。”
赫连璝被尖刀抵在腰间,策马来到城墙底下,抬头喊道:“叱乎雷,还不快点打开城门,你想让我在城外挨饿受冻不成。”
有人举着火把在赫连璝脸庞照亮,叱乎雷仔细看了半晌,这时王买德也被押过来,被逼喊道:“叱乎将军,我是王买德,半个月前还和你在一起喝酒来着。”
王买德更具辨识度,见两人凑在一起,叱乎雷相信城下确实是赫连璝,高声喊道:“殿下稍等,我这就开城相迎。”
半刻钟后,城门打开,叱乎雷朝光亮处驰来,十余步远看清火把照映下确实是赫连璝,笑吟吟地道:“末将迎接来迟,不请殿下恕罪。”
眼见叱乎雷只有七八步距离,赫连璝身旁的沈庆之跃马驰出,眨眼间便来到叱乎雷马前,手起刀落将叱乎雷劈成两半。
杨安玄长槊一扬,身后数百轻骑如脱弦之箭朝鹑觚城杀去。杨安玄与俞飞押着赫连璝等人驰进城中,在刀枪的威逼下,赫连璝高声喊道:“放下刀枪,不必抵抗。”
城外早有雍军将士将鸣镝火箭射出,一盏茶的功夫,大队雍军顺着东门进了城,鹑觚城轻松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