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道子任他为征虏将军,将原卫将军府和徐州刺史府属僚拨给他,司马元显便开府了。
侍中府就在会稽王府的左侧,本是王府的别苑,亦由赵牙督造建成。府内宅舍园池,穷极工巧,亭台楼阁杂处于山水间,美不胜收。
司马元显入府先奔后花园,这个时候美人王异多半在湖畔观鱼。
纳王异为妾已有半个多月,司马道子对她的恩宠日增,想到王异柔媚娇喘的样子,司马元显心头火热,脚步加快。
后园有处采莲池,正是荷叶田田之时,粉的、白的花朵盛开在碧叶丛中,格外惹人怜爱。
王异斜坐在釆莲池旁的石凳上,向池中抛了一把鱼粮,引得鱼头攒动,前来疯抢。
头发梳成妇人的高髻,乌黑的发髻略微斜倾,上面插着一双琥珀钗,是交州进贡的宝物,价值数十万钱。
看见池边的美人,,司马元显的脚步加快了几分,衣襟带风,春风得意。
王异身边站着两名侍女,是一直随在身边的贴身侍女,王异成为司马元显的侍妾后,把她的两名侍女要了来。
等司马元显走近,王异袅袅起身万福,司马元显上前掺扶,笑道:“异儿,本世子说过无须多礼,快快起来。”
王异新画的弯眉,淡抹了胭脂,越发艳色动人,司马元显握住美人的柔荑轻轻摩挲,目光迷醉。
见司马元显一脸沉迷,王异心中暗自得意。半个多月的朝夕相处,王异对司马元显的有所了解:司马元显聪明好学、志气果锐,却生性高傲,尤其在自己有意无意中提到杨安玄时,神情立变。
看来司马元显对杨安玄颇多猜忌,杨安玄是父兄身亡最主要的凶手,自己委身司马元显,正要借他手中权势为父兄报仇。
杨安玄、刘牢之、王恭,一个个名字在心中念及,王异暗暗咬牙,这些人一个也不会放过。
手被司马元显握住,王异看似娇羞无限,不动声色地问道:“世子殿下不是去了王府议事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妾身让人炖了五鼎芝(1),世子为国操劳,要注意保养身体。”
司马元显满是柔情地看着王异道:“爱姬有心了,本世子要好好答谢你。”
王异轻倚在司马元显胸前,轻声语道:“只要世子殿下安好,妾身便心满意足了。”
司马元显温柔地扶王异在石凳上坐下,笑道:“本世子今日前去与父王商议朝政,提到了你叔父和杨安玄之事。”
王异低垂的眼中精光一现,扬起脸来楚楚可怜地道:“妾身嫁与世子殿下,便与原本切割,这些国事不该听。也不想听。”
王异知道,司马元显聪慧过人,如果一味央着他替自己报仇,恐怕适得其反。
司马元显言语无意中流露出对王恭、殷仲堪的怨恨,对杨安玄的忌惮,自己要以退为进,巧加挑拔,司马元显自会替自己报仇雪恨。
看到王异娇美的容颜露出凄婉之色,要没有两名侍女在旁,司马元显恨不得把王异搂在怀中怜惜一番。
精虫上脑,哪辨真伪,司马元显主动把与父亲商议对付王恭、杨安玄等人的话说了一回,好讨美人欢心。
王异用仰慕的眼神看着司马元显,这让司马元显越发滔滔不绝,感觉自己运筹帷幄之中,能决胜千里之外。
等司马元显说完,王异轻叹道:“世子殿下,虽然那杨安玄杀了妾身的兄长,但确是有用之才,几能与世子殿下相比,这样的人才还望世子殿下善加利用才是。”
司马元显笑容一僵,道:“美人说得是。本世子自有打算。”
“妾身随兄长在军中,杨安玄利用水攻破寨,一箭射死奴的兄长。”王异凄然落泪道:“奴的兄长待妾身极好,奴只要一想到兄长就忍不住心痛。”
粉脸落泪,胜过荷花带露,司马元显心生怜惜,伸手替王异拭泪,道:“愚准备过些时日派杨安玄前往北地,眼下北地代魏交战,后凉兴起,战乱不止。”
“前两日收到谍报,姚秦有东向之意。”司马元显沉声道:“洛阳乃是故都,不容有失。河南太守夏侯宗之难以抵御,杨安玄不是骁勇善战吧,就派他前去洛阳,人尽其才,若是死在战场,也算替美人报了仇。”
王异眼中闪过恨意,脸上泛起笑容,起身道:“五鼎芝炖得差不多烂了,妾身去盛与世子。”
司马元显笑道:“本世子与美人一起享用。”
…………
京口,骄阳如火,巡江营内热火朝天。
扩建的水寨内,走舸随着挥舞的旗帜往来穿梭,船上军兵精神抖擞,手拿弓箭,向着二十余步外的靶船齐射。
平定王廞之叛,巡江营得了首功,司马道子大为嘉许,又让五兵部增拨了一条艨冲、两艘走舸;按照中军标准配备辎重,巡江营再不用为缺甲少箭烦恼了。
好箭术是靠练出来的,三番轮射,靶船上的草上身上扎满了箭只,比起初建时强出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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