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简季修就兴致勃勃地和于海道:“正好我听说今天有户人家结婚,应该有请了子长唢呐的乐队表演,您要不要去看看?”
“可以吗?”
于海略微有些兴致。
“结婚吗?就是图个热闹,看的人越多,他们越喜欢。”
于海于是去围观了一下。
子长唢呐的声音,比普通的唢呐沉闷一些,更像是那种号角发出的声音。
不过整个吹奏班子配合起来就显得非常热闹喜庆了。
之后简季修又带着于海去听了一出汉调二黄的唱段,并不完整,找了一位因为剧团解散而暂时闲家中的老艺人。
剧团解散的原因不是因为人员不够,而是因为入不敷出。
直到临近傍晚,简季修领着于海走进一条老街。
一边走着,简季修一边介绍道:
“我爷爷以前是和他的老伙计们组了一个皮影戏班子的。自从他走了之后,戏班子也就散了。其他人虽然现不出去演出了,不过他们还是常常聚家里唱一段的……”
于海跟着他七拐八拐地来到一户人家门口,远远地已经听到了一些乐声和隐约的唱段,只不过断断续续的,不太真切。
简季修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一位头发发白身材有些句偻的老头开了门。
他一看到简季修,有些意外,笑呵呵道:“小简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今天是周末,我没上班。”简季修笑着指了指身旁的于海道:“我这位朋友想听听您唱戏,我就给带过来了,杜爷爷,您欢迎不?”
“欢迎啊!怎么不欢迎。”这位姓杜的老头一听说他们是来听戏的,立即乐开了花:“来,快进来,我们正练着呢。”
进了门,来到院子里,于海就看到,此时院子里还有三个老头子,都是六七十岁的样子。他们手上分别拿着月琴,铜碗,马锣等乐器。
简季修一一问好:“李爷爷,马爷爷,林爷爷……”
几位老人家看到他来也非常高兴的样子。
“小简,最近怎么样?”
“上班累不累啊?”
“这是你朋友?”
“……”
简季修和他们聊天,解释了来意,并没有特意知他们于海的身份。
几位大爷也是很久不人前演出了,听闻他专门过来听戏,都挺开心的样子。
为了礼貌,于海进门后就摘下了口罩,不过几个老人家显然是不认识他的,只是啧啧赞了两句,这小伙子长得挺俊。
“难得有年轻人想听我们这玩意儿。”
杜老先生直接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拿起被他放地上的月琴道:“既然如此,我们给你唱一段吧!”
说着,他们几个人便动了起来,一阵缠绵婉转地乐声过后,杜老先生开腔:“姓桃居住桃花村……”
和于海之前听过的秦腔都有所不同,也不是他以前听过的老腔,更为婉转细腻一些。
一段完毕,于海毫不吝啬掌声:“唱得真好。”
这不是于海吹捧他们,而是觉得他们唱得确实很好,听简季修的介绍,这是几位老人家干了一辈子的事了,演唱技巧已经成为本能,即使身体机能下降了,也还是非常惊艳。
获得掌声,几位老先生笑得很开心,谦逊道:
“老喽,气没以前足了!”
“好几年没登台了,生疏啦!”
“你喜欢,就再给你来一段儿!”
说着,几个人又兴致高昂了好几段。
于海也没有打断他们,只静静地听着。
直到几位老人家略微有些累了,才和简季修给他们倒了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唱的是碗碗腔?”
“对。小伙子还懂这个?”杜老先生有些诧异:“现年轻人都不听这个的,我以为没人辨认得出了。”
“以前有幸听过老腔。感觉区别还是蛮大的。”于海道。
“老腔啊!”杜老先生闻言了然,又叹了口气:“我都许多年没听过了。”
“是呀。”之前敲着铜碗的林老先生也叹气:“自从于老头走了之后,就没听过人唱了。现的年轻人都不会这些,也不愿意学。”
“等我走了。”杜老先生放下月琴,有些意兴珊起来:“估计我们这一支,也得断了。”
其他人都齐齐沉默。
虽然不愿意接受,但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
“这也没办法。”
“你们没想过找一个接班人吗?”于海想了想,还是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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