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江山已经拿了小枕头躺他爷旁边去了,老太太给老爷子准备的衣裳也差不多了,等咽了气就能穿上了。
武绍棠也不放心,就说他晚上在客厅沙发上睡,有啥动静也能听着。
宋香君点点头,上楼去抱了枕头和小薄被下来。
老大两口子也进屋了,屋门都没关,看样子也是不敢睡踏实了。
宋香君坐在沙发上,小声对武绍棠说:“你说咱家小双,平日里瞅着心大的没边了,今天就像魔怔了一样。”
武绍棠坐在一边没吱声,要说咯嘣一下没了,可能还没这么难受。
就这么等着咽气,真是煎熬....
“你说咱爸等啥呢?是不是等咱家大双呢?”
老爷子身边长大的,也就武名姝没回来了,宋香君也不能不多想。
“哎,现在小双就这样了,要是等老爷子真没了,他得啥样啊?”
武绍棠不耐烦的挥挥手:“别叨叨了,他爷给他胎养大了,他要是不伤心,那还叫个人了?”
宋香君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寻思武绍棠也是心里不好受,就没跟他一样。
本来还想跟男人唠唠这个儿媳妇,原先觉着找个大学生,人家爸妈也不是一般人,是高攀了。
可现在想想,这儿媳妇还跟个小孩儿一样,瞧她那一脸慌的,等以后他们老了,怕也是当不了家。
也幸好啊,儿媳妇这性格还挺好,只要听话,他儿子喜欢就行了。
宋香君也算是看开了,人呐,说不上哪天的事,别跟江山他二伯那一家子一样,样样计较心里钻牛角尖。
结果害了别人,害了自己,还害了老爷子。
要没老二这事,老爷子兴许还能多活几年....
这一夜,老武家没人睡踏实了,武江山竟然睡沉了,还做了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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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爷爷说他舍不得自己,可是又不放心二伯,怕二伯在下面一个人孤单,他这个当爹就先去陪陪老二,让他消了心里的怨气。
武江山在梦里想喊住他爷,不让他爷走。可他发现自己怎么都动不了,也出了声。
前面有个人影,模模糊糊的,爷爷就往前面走,好像是去追那个人影。
任凭武江山怎么努力也没让爷爷停下脚步。
走了远了,老爷子才回了头,朝武江山摆摆手,就像小时候他去地里找他爷,他爷让他回家的时候那样。
武江山在睡梦里喊着他爷,眼泪打湿了枕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又听到好几个人在喊他的名字。
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感觉周围围了许多人,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看清楚。
爸妈他们都在,丹娜脸上带着害怕,不是因为爷爷,而是武江山刚才怎么都叫不醒而慌张。
屋里围的满满当当,院里也传来了人声响。
武江山愣愣的坐起来,见爷爷已经换了寿衣,奶奶在一旁哭。
他扭头看着屋里的这些人,各个脸上都带着悲伤,挂着眼泪。
大姐,二姐和姐夫还跪在地上....
武江山不由得的张嘴想问他们哭什么,可喉咙紧紧的像被人掐住了一样,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跪起来伸手去摸了摸爷爷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