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诺克, 我觉得你最近的状态不太好。”
夏伊凑上前来,他手上还握着笔,应该是听见开门的声响就匆匆忙忙跑下来。
“没有这回事。”
“可是……”夏伊停顿了一下, 撞进伊诺克灰色的眼睛里。
伊诺克目光沉郁, 眉心有一道浅浅的竖痕,眼下还有淡淡的青黑。
“快睡一会儿吧。”夏伊不忍,连忙推着他上楼。
伊诺克躺在床上,看见夏伊殷勤地拉上窗帘, 将房间的湿度和温度都调整到令虫舒服的模式。
他打量着夏伊。
这只雄虫到底知不知道与一只成年雌虫单独呆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内是一件多危险的事情?
或者夏伊从未把他当成过异性。
他只是长辈,是他的抚育虫,是他的监护虫。
作为他雌君的约定……或许只是小孩子的玩笑。
“温度好像调的太低了。”夏伊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将温度调高了些, 他摸着突然发凉的后颈。
“伊诺克, 我出去了。”他回头, 就见高大的雌虫已经闭上了双眼。
“睡着了?真的累到了……”夏伊轻轻把门带上, 他不知道的是, 躺在床上的雌虫重新睁开眼睛。
他的眼白消失, 整只眼睛变成骇人的黑色。
比竖瞳更严重的程度。
复眼。
今天是周六, 夏伊需要去晴天兼职。
做这份工作并不为挣钱, 是为了获得一些理论数据。
夏伊的专业方向还是精神海慢性疗愈。
咦,他为什么要用还是?
他今天是夜班, 等其他虫都走后,夏伊开始坐在桌上导出数据。
“叮咚——”
门铃又响了。
一只红发雌虫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 我们已经打烊了。”夏伊有些歉意,他刚才忘记把歇业的牌子挂上去了吗?
“我看里面还亮着灯。”红发雌虫回答道, 他也笑了起来, “能给我一杯水吗,随便什么都可以, 我非常渴。”
“好吧,稍等。”夏伊进入流理台,他背过身去,在杯中加入冰块。
另一只手则摸向桌下的一键报警器。
“啊欧。”红发雌虫发出可惜的声音,一把抓住了夏伊的右手,“杜鲁,出来吧,被发现了。”
“真是令虫惊叹的精神力。”红发雌虫感叹道,“但是太敏锐可不好哦,小雄虫。”
他单手便将夏伊制住,把他的双手反剪在身后,一压,逼迫夏伊倚靠在流理台上。
雄虫和雌虫的力量如同天堑,夏伊完全无法反抗。
他挥动着精神触角想要抽打红发雌虫的精神海,谁知道却反被卷入。
狂乱、阴暗、龌龊。
“哈哈哈哈你还没成年吧,小雄虫。”
没有破茧的雄虫精神力发育不完全,并没有成年雄虫那样结实有力的精神触角。
红发雌虫笑道,他的嘴角咧开,露出尖锐的四颗牙齿。
返祖化!
“我的精神海如何?”
“恶、心。”夏伊冷着脸,一字一顿地说道。
“恶心?那我总得做点什么才能配上你的评价。”
红发雌虫被激怒,他放出双翅,双翅如枯骨一般倏地展开,将玻璃柜中的咖啡豆和茶叶尽数打翻。
他掐住夏伊的脖子,那里有雄虫的未完全成熟的腺体。
只用稍作挤压就会释放迷虫的香气。
“你好香。”
他话音未落,一阵劲风铺面而来。
红发雌虫反应迅捷,却还是被一道黑色的长鞭抽中了面部。
他整只虫向后飞去,撞上了包着软包的墙面。
“伊诺克!”
那哪里是什么长鞭,是雌虫黑色的尾钩。
夏伊几乎没有看过伊诺克战斗时的形态,伊诺克总是小心地避免这些恐怖又血腥的场面出现在夏伊面前。
此刻他看到了。
盛怒之中的伊诺克浑身覆盖着黑色的鳞甲,一条粗壮可怖的尾巴坠在他身后,尖端高高翘起,泛着诡异的蓝紫色。
那条尾钩和平时夏伊不小心窥见的完全不一样。
平日里,那条躲起来的尾钩又细又软,还非常灵敏,被他不小心拽住的时候,就会疯狂地颤抖。
尖端有着角质一样软软的钩,连皮肤都刺不破,只能留下一根白色的划痕,没等他看清楚,就消失了。
他曾以为伊诺克的尾巴就是他的弱点,所以他才藏起来不让其他虫发现。
原来不是的。
那是他的武器。
红发雌虫的脸上显出一道骇人的血印,不断有紫黑色的血液从伤口渗出,让他下半张脸看起来尤为可怖。
他桀笑一声,猛地化为原型。
那是一只完完全全的昆虫,或者说是星豸。
返祖化到了这个地步,就已经无法变回去了。
伊诺克将夏伊放在角落,后腿蹬地,猛地一跃。
两虫缠斗在一起。
整个街区都被惊动,晴天的屋顶都被他们掀翻。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悄然接近夏伊。
来人有一头黄色的、毛刺刺的头发,正是红发雌虫的同伙,杜鲁!
“你再动一下,这只雄虫就死定了!”
杜鲁高声叫道。
伊诺克的动作一滞,就被冯曼的骨翅扇到。
他坠落在地,在瓷砖上砸出一个凹陷的洞,蛛网般的裂纹迅速蔓延,甚至蔓延到了夏伊的脚边。
然而杜鲁的动作未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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