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纸心想:那秦猎害羞个什么?
他是个淡定冷静的人,竟然会因为屏蔽剂,害羞到耳根红透,半天缓不过来的地步?
应该不至于。
秦猎的各种行为都透着古怪。
他对她表现出的超乎寻常的关心,可以有合理的解释,要么是像他说的——照顾父亲的故人遗孤,要么是他喜欢原主。
可是当事人林纸觉得,不像。
他做过的那些事,送她眩晕药,把她的手环轰成渣,给她大赛资料,叮嘱她注意安全,看着挺暖,其实全都有非常明确的功利性。
它们指向同一个奇怪的方向——
他不希望她难受,更不希望她受伤,他非常关心她的身体健康和人身安全。
这就很有趣了。林纸心想。
为什么呢?
林纸出了一会儿神,才打开光脑,找到了机甲大赛资料的邮件,是一个叫安珀的人发过来的。
才翻了翻,就被震惊了。
秦猎把这叫做“粗糙“?
里面不止有大赛的基本信息,包括规则和赛制安排,还有每一年每一场比赛的详尽分析,从机甲改造到各小队的战略战术和临场表现,全部都有,写分析的人基本功非常扎实,很有自己的见解,如果通读一遍,一定受益匪浅。
林纸翻了一遍,火速给秦猎发消息。
【我能把资料传给队友吗?】
秦猎几乎是秒回:【当然可以,你随意。】
秦猎同意了,林纸就把资料打包放进小队的群里。
边伽不在学院,按他的行程安排,今天要去玩一个新开的全息鬼屋,大概这会正在被鬼追杀,发了也没反应。
倒是杀浅,立刻回消息过来。
【你哪里拿到的?我自己也试着做过一份,没这个细和全。】
整个周末,边伽人影不见,杀浅在实验室没日没夜地琢磨机甲装备,林纸就一边恶补前两年的理论课,一边研究秦猎给的大赛资料,想换脑子时就去训练大厅训练体能,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
周一中午,一下课,杀浅就把林纸和边伽召唤到他的实验室。
实验室里依然乱得一塌糊涂,工作台上还堆着他那些生锈掉漆的破烂宝贝,宛如垃圾场。
“这周五就是预选赛了,“杀浅说,“规则和以前一样,比赛内容保密,所以我按照往年的预选赛推测了一下,给大家的机甲准备了这些装备。”
边伽左右张望:“哪些?”
杀浅对着工作台轻轻扬扬手,“这些啊。”
边伽和林纸:“……”
知道他会省,没想到他会这么省。
工作台上放着的,那不就是一堆破烂吗?
用各种颜色金属材料胡乱拼在一起的链条,旧到褪色的皱巴巴的袋子,形状和颜色都很可疑的生锈的不明物体,等等等等,一大堆。
按机甲大赛的规定,每支小队都有改装费用的上限限制,最高十万,这钱全是参赛者自己出,所以大家当然不会花到这种天文数字,能省则省。
林纸估摸了一下,杀浅这一桌子东西,别说十万,成本不知道有没有十块。
杀浅注意到他俩的表情,“我控制成本是给大家省钱,去掉改装成本后,剩下的奖金才是我们三个人均分。”
他语重心长,“别老想着花钱,省得越多,分的就越多。”
边伽忧心忡忡,“按你这个成本控制法,会不会让我们最后只能屈居第二第三啊?那样钱可就少多了。”
说得好像第二第三已经稳拿了一样。
林纸看看自己的两个队友,由衷地觉得有点忧愁。
杀浅自己拍板决定了,“装备就这么定了,你俩下午把机甲开过来,我给他们装上装备。”
边伽接受了他要往青青身上装破烂的现实,没再反抗,只问杀浅:“你接改漆色的活吗?”
他不喜欢青青的绿色,早就惦记着要改。
杀浅回答:“当然接了,机甲涂装翻新,按面积收费,单色全身包漆三千块,半身两千,四肢局部异色一般一千左右,特殊花纹按复杂程度另算,给你打个七折。我的漆都是好货,绝对能让你的机甲美爆了,而且全是速干,什么训练都不妨碍。”
边伽点头答应,杀浅就从工作台下掏出厚厚的一本色卡,让他对照着挑漆色。
边伽从头翻到尾,又从尾翻到头,来回看了两三遍,才最终指了指一张色卡,“就这个吧。”
林纸凑过去参观,十分纳闷:“这不还是绿的吗?”
还比青青现在的绿色更鲜亮了一点。
边伽认真地端详:“我怎么觉得看着特别顺眼呢?”
林纸接:“估计是你绿习惯了吧?”
边伽:?
在他的目光威压下,林纸火速校正:“我是说,估计是你看绿看习惯了吧?”
他这三千块的改漆,改了个寂寞。
杀浅做成边伽的这笔大生意,心满意足,又跟林纸推销,“怎么样,要不要给你的赤字也翻个新?”
林纸琢磨,“赤字的漆是挺旧的,腿上都划出道道来了……”
杀浅立刻说:“那你得小心,漆面破了可是会生锈的,想漆一遍吗?我也给你打七折,可以赊账。”
林纸点头,“倒也不用赊账。我看见腿上只有一条道道露底漆了,我就先漆他个一块钱的吧。”
杀浅:“……”
林纸本以为他会让她滚,没想到他却叹了口气:“算了,一块钱也是钱,我给你抹一道——不过先说好,剩哪种漆就用哪种,不能挑漆色。”
午休转眼即过,大家说好今天尽快搞定机甲,这样在周五预选赛前,还能有点时间一起训练。
边伽跟杀浅敲定,“那过会一下课,我们就把青青和赤字送过来给你改漆上装备。”
林纸点头,“对,让它俩赶紧来见它们专属的……呃……”
林纸没找到合适的词,“修甲师?美甲师?”
杀浅怒了:“我这种职业叫做机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