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还指望他保护你,最欺负你的人就是他了。”陆清使劲叹了口气:“他不就是想把你变成他的傀儡吗?别说太子,就是你当了皇帝,大权也在他的手里,你信不信?他就想当第二个曹操。”
李治他可怜巴巴的望着陆清:“你说父皇现在有没有一丁点想让我当太子的意思?”
陆清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兵符摊在手掌心:“陛下让我明天一早去接魏王,你猜这是什么意思?”
李治有几分失落的撅起了嘴:“我就这么差吗?一点不值得考虑?”
“一个已经能独挡一面,可以助陛下一臂之力,一个不只帮不上忙,还需要陛下付出大量的精力来培养很多年。”陆清呵呵一笑,问道:“就算不论长幼,你要是陛下,你怎么选?”
“唉。”李治深深的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说道:“哪能不论长幼?不论长幼,二哥早当上太子了。”
李治说着嘿嘿一笑,看来怎么都轮不上他啊,论长幼,他排最后,不论长幼,二哥最有才华:“还真是命里没有。”
命里有什么没什么并不重要,有没有命似乎才更重要。
刑部的大牢里阴云密布,气氛压抑得要死,所有的犯人都知道自己保不住命了,甚至连家人也跟着保不住命了。
衙役们也算是开了眼,主审官比被审的犯人多出一倍还要多,这真是活久见的千古奇观。
太子被幽禁在皇宫,不在刑部大牢,侯君集也被单独关押,不在受审之列。其余的那几个人就跟走马灯似的,一个接一个的被传讯。
被审的人里有一个开化郡公赵节,是长广公主之子。主审官里有一个中书令杨师道,是长广公主的现任丈夫。
赵节的父亲赵慈景战死之后,长广公主改嫁给了杨师道,也就是说赵节其实是杨师道的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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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师道对这个假子比亲生子还要爱护得多,现在眼睁睁的看他卷入了太子谋反的大案里,心急若火焚,他想尽办法,极力的偏袒着赵节。
在他记的笔录里,纥干承基有过刺杀于志宁及魏王的行为,贺兰楚石有拉拢侯君集加入他们的行为,李安俨有收取重金贿赂并允诺赚开宫门的行为,李元昌有说服李安俨的行为,杜荷有勾结琅邪术士颜利仁乱语惑人的行为。
唯独赵节啥事没干,连个投名状都没纳,就是一路跟着附和而已。
如果只有他一个主审官的话,按照他这个记法,赵节完全可以免除死罪,毕竟人家的娘是公主,自身还有个郡公的爵号,贬为庶人够顶罪的了,实在不行流放也可以的。
关键中的关键是除了他以外,还有十多个主审官,他舍着老脸不要,拼着前程不要,悄悄的挨个的跟他们商量,其余人的怎么办他都没意见,能不能赵节的供词,全按他写的那么写?
能还是不能?这个事谁敢答应?十多个主审官,有一个不答应的,这关就算过不去。皇帝要是知道了,谁点过头就是欺君之罪。
杨师道也是明知道行不通,为了保他的假子一命,他还是硬着头皮玩了一把横柴入铁灶。
结果那壁碰得,可不是一鼻子灰,那是碰了一鼻子血啊,十几个主审官,没一个答应的不算,还心齐的一人骂了他一顿。
上天难、吃屎难、求人难,是真难啊。杨师道一声哀叹:“求人不如求己,还是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