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内室就看到正悠闲靠躺在榻上的曹操,旁边丁氏端坐在桌前看着什么。
“阿父早,阿母早。”
曹操轻哼一声,说话都带着特殊的阴阳怪气,“我家女公子终于舍得起来了,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
曹穗奇怪地看着他,这是心里又不痛快了来找她茬?
曹穗可不惯着忍着,直接委屈巴巴地走到丁氏跟前,一副害怕又委屈的小模样,“阿母,昨晚你还和我说要我多待在家中珍惜和阿父相处的时光,毕竟阿父是做大事的人,忙得很。”
“可您听听,阿父现在就开始不待见我这个女儿了。女儿不过是因为许久未和阿母一块安寝,难得贪睡了些,就惹得阿父在这责怪我。”
说着说着好似悲从中来,还抽出来一张帕子压住眼角,“阿父这是看不惯我,连多睡一会儿都心中不满呢。”
曹操瞪大眼睛望着她一番唱作念打,他不过说一句,她直接给他回好几句,还附赠一系列表演动作,可是要把他往坑里砸啊。
丁氏自然知道曹穗的小心思,但曹操刚刚的语气确实有些不中听,况且女儿在家中贪睡难不成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成。
丁氏没有过多的不满,只是静静地望着曹操。
曹操:“阿姊,我”
丁氏平静道:“曹阿瞒,你在外受气别往家里撒。”
曹操:……
委屈,尤其是看到旁边还装模作样拿帕子捂着脸的曹穗眼睛都要笑成一条缝了,更加委屈。
“阿姊你瞧瞧穗儿现在。”
丁氏望过来的时候曹穗演都不带演的,依旧笑得眉眼弯弯,直接扑到丁氏怀里,“果然有阿母的孩子最好。”
曹操瞬间输得彻彻底底。
曹穗坐在旁边用早膳,丁氏则是和曹操商量起正事,“子修明年都二十了,他的婚事你可有章程?”
丁氏都不知道为何家中小辈的婚事为何会如此困难,曹昂的生母刘氏都一改以往小心翼翼的作风,好几次主动来正院,就是为了打听儿子的婚事。
丁氏同样头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故意攥着后院子女婚事。
“啊?知道了知道了。”
丁氏双眼微微眯起,“你知道什么了?”
曹穗都忍不住同情,阿父可真是敷衍得太明显。
曹操本来还想混过去,可丁氏一点机会都不给。
曹操只好挑明道:“我其实看好了一家女郎。”
丁氏不解道:“那有什么不可言说的?”
然后她略带警示道:“难道你给子修说的女郎有问题?”
“那自然没有。”他又不是继父,哪怕是继父,也不至于如此下作,“是陈耽的小女儿。”
陈耽?
曹穗从脑海里回忆起这个名字,是阿父的好朋友,几年前便死在洛阳了。
丁氏显然知道陈耽,无语地看着曹操,“陈耽的女儿你有何遮遮掩掩的?”
陈耽死后,他们两家便没有了多少来往,但她还记得陈家的女儿。
“好像是叫陈宜之,比子修小三岁?”
曹操十分不自在地没地夸赞,“阿姊记性可真好,一点都没记错。”
丁氏懒得理会他,既然心中有了人选,那她也不需要再着急此事。
不过,丁氏对曹操隐瞒她这件事不满,她整日操心子修的婚事,曹操心中有计较却不言,她立刻冷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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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长了眼睛自然看得出来,冲着旁边已经无心用早膳的曹穗使眼色,曹穗不负众望地放下筷子。
然后只听到她说。
“阿父,你是不是不把我和阿母当作一家人?如此重要之事都不告知,若是阿母为阿兄挑选好嫂嫂,然后你再告知陈家姐姐,岂不是叫阿母里外不是人?”
曹操还想着曹穗来解围,万万没想到她是来拱火的。
尤其是丁氏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曹操都想喊她住嘴了。
“那当然不是,只是之前不确定,我也不知晓陈家女郎长成何模样,总不能稀里糊涂定下来,毕竟是要和子修共度终生的人。”
曹穗追问道:“那为何现在又确定了?”
曹操警告性地瞪了曹穗一眼,别再这火上浇油了,真把你阿母惹恼,看我不收拾你。
曹穗得意地和他对视,一点都不害怕。
“你祖父去徐州琅琊避祸,受我之托途经陈家所在的东海郡看望了陈家。寄过来的信说陈家小女样貌不俗,且掌家井井有条,只是性格有些张烈。”
曹穗杵着下巴,听着还挺不错。
曹穗接着道:“我这才想着把此事提上议程,若是阿姊有看好的人选,我也只会安排好陈家小女郎的婚事,不叫她被人欺侮,以为无人撑腰。”
曹穗见好就收没再拱火,丁氏也放缓了脸色,“既是如此,有何好隐瞒的?那子修的婚事便延后一段时日再议,只是你自己去和子修说明白,可莫要叫他有朝一日看上谁家女郎求到我这里给他做主。”
曹操十分有自知之明道:“夫人不用担心,子修不是我,向来在女色上都清明。”
曹穗一言难尽地望着他,原来阿父你也知道自己在女色上会犯糊涂啊。
说到此事,曹穗立刻想起来一些历史上的曹操暴雷事件。
徐州屠城和宛城之过。
说起来,祖父是何时遭遇不幸来着?
曹穗心里死活想不起来此事,可别到时候把她祖父和未来嫂嫂一块折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