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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 【4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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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刚刚,你?阴阳怪气我!”

“……”

小傻子竟这会儿才回过味。

裴琏失笑,再看她?雪肤染粉,那红滟滟的唇因?愠怒而紧咬着,玉柔花娇,体内燥意顿时愈盛。

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那孤给?你?个机会,骂回来。”

长臂一把捞过那把纤纤细腰,他?将她?抱坐在怀中。

察觉到他?什么?打算,明婳才不配合:“你?无?耻,松开。”

男人嗓音磁沉,昏暗中又透着一丝说不出?的性感,似是蛊惑人心的男狐狸精般,低声哄道:“不是想知道勒不勒?”

话落,明婳的手腕被他?握住,带向?他?身前。

“你?自己感受。”

手指触到那炽热的刹那,明婳的眼瞳陡然睁大?,呼吸都屏住。

幔帐里?光线晦暗不明,却也不知是俩人离得太近,还是旁的什么?缘故,明婳只觉这一刻男人望向?她?的目光亮得惊人。

那强劲的热意,烫得她?心里?发慌。

“我…我不好奇了!”

明婳后悔了,忙要撤回手。

却被他?捉住:“半途而废,可不是好习惯。”

什么?叫骑虎难下,明婳算是深刻体会到了。

她?闭着眼睛,脑袋都是麻的,只觉她?这只手怕是不能要了。

然而更恶劣的是,他?贴在她?的耳边道:“婳婳,坐上来。”

明婳脑子嗡得一下,挣扎着要逃,被摁着不得动弹,她?快哭了:“你?又欺负我……”

欺负她??

这样说也没错,但裴琏并不觉得这样的欺负有何不对?。

但见她?实在羞得厉害,他?也并未强求,松开她?的手,重?新将主动权握在了手上。

“傻子。”

他?覆身,带着怀中羞怯无?比的小娘子躺下,也不再忍耐,深深堵住了那抹红唇。

……

因?着两人的第一条约定,裴琏每日便是再忙,夜里?也会来瑶光殿一趟。

有时他?忙到深夜,明婳都已经睡着了,他?便躺进被窝搂着她?睡,也算是“陪了”。

明婳觉着他?这是在投机取巧,裴琏却不以为然:“你?只说陪一个时辰,并未言明你?必须醒着。况且你?醒着那几晚,孤也不止陪你?一个时辰。”

她?醒着的时候,他?都与她?做些什么?,他?心里?没点数么?,亏他?也好意思说出?口!

明婳想反驳又无?从反驳。

最后只没好气瞪他?一眼:“无?赖。”

裴琏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他?们是夫妻,夫妻做夫妻事,天经地义。

转眼步入九月,天气转凉,秋色愈浓,瑶光殿前的花木也逐显凋零之态。

要说九月里?长安城里?最热闹的两件事,一件莫过于长乐公主裴瑶正?式入学国子监女学。

第二件亦与国子监有关,却是国子监秋试时,永熙帝携太子前往监考,回宫途中竟有位疯妇冲出?来告御状。

“奴婢听说,那妇人从人群里?冲出?来时,侍卫只当?是刺客,拔刀阻拦。那妇人却当?真是个疯的,看到刀刃非但不躲,反而继续往前冲,身上被刀划了好多下,也不知疼痛般,待走到御前,已伤得浑身是血,竟连话也说不出?,只从怀中掏出?一封血书,便瘫倒在地。”

采雁性情活泼,从前在肃王府就是个包打听,这会儿到东宫混熟了,也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一得到任何新消息,当?即第一时间与自家?主子嘚啵嘚:“好在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及时喊来随行御医以银针封住几处大?穴,那妇人才保住了一条命。”

明婳听到眼睛眨都不眨:“那现下那位妇人在何处?她?到底有何冤情?”

“奴婢只知她?被送去?了刑部大?牢,至于是何冤,那就不知道了。”

采雁摇摇头,忽而双眼放光看向?明婳:“这半月以来,殿下几乎夜夜都来咱们瑶光殿,主子您是殿下枕边人,不然您问?问?他??”

明婳怔了下,面露难色:“我问?他??”

采雁:“对?呀,事发时殿下就在现场,定然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

浓密羽睫低了低,明婳有些迟疑:“可这是公事,他?肯与我说吗?”

虽说这些时日,他?的确天天来她?宫里?,在外人看来,他?俩如胶似漆,甜蜜恩爱,但明婳心里?清楚,他?不过是在遵守约定罢了。

夜里?他?可以与她?缠绵悱恻,许她?喊他?子玉哥哥,白日里?他?仍是那个清清冷冷,不苟言笑的太子殿下。

采雁不知内情,是以也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何会有此等顾虑,“太子殿下这般宠爱主子,这也算不得什么?政要机密,没必要瞒您吧?”

明婳也没多解释,只抿了抿唇:“那我问?问??”

反正?问?问?也不会掉块肉?

这日夜里?,裴琏忙到深夜才来瑶光殿。

见内室烛火寥落,只当?她?已安置,哪知刚躺上床,一个绵軟馨香的身子便滚入怀中。

“殿下。”她?贴着他?的手轻唤。

裴琏眉心微动,没说话,只抬手将她?往身前拢了拢,静了片刻才道:“身子干净了?”

明婳一怔,待回过神?,羞红一张娇靥:“还没!你?想什么?呢。”

裴琏:“这都第四日了。”

他?知道女子每月会来癸水,但具体来多久,是如何个来法,并不清楚。

明婳道:“我一般都得七日。”

裴琏眉心微拧:“竟要这么?久?”

听说癸水期间女子体虚气弱,多有不适,那她?岂非要难受七日?

明婳不知他?想法,只当?他?嫌癸水时间太长,不能行房,心口一阵郁卒。

“你?当?我想这么?久么?,来这个可麻烦了。”她?咕哝着,手也不禁推开他?的胸膛。

裴琏感知出?她?情绪不佳,想来是为癸水而恼,思忖片刻,重?新将她?揽住,缓了语气:“好在还剩三日,忍忍便是。”

明婳一听,嘴角撇得更厉害了。

好嘛,不过七日而已,竟连“忍”这个字都用上了,他?就那么?馋那事么??

正?兀自生着闷气,忽听他?问?:“既非求欢,为何这么?晚还没睡?”

明婳:“……”

又来了,一本正?经地说这些话。

而且她?何时向?他?求欢过,明明先前都是他?主动来抱她?!

明婳满心不服,本想再次推他?,却又实在好奇白日街上发生的事,只好忍下不服,道:“我有事想问?殿下。”

裴琏:“何事?”

明婳道:“听说白日你?与父皇从国子监回来的路上,有人拦驾告御状?”

黑暗中,裴琏眼皮轻动,低低嗯了声。

明婳:“到底是什么?冤情?竟将人逼到拦驾告状。”

须知按照《大?渊律》:「御前失仪,或惊驾者,轻者杖五十,重?者黔面,徒流刑,放八百里?。」

便是轻刑的五十杖,也能要掉寻常人的半条命。

是以历朝历代,鲜少有人敢御前喊冤,据说上一次有人告御状还是二十年前,一个小娘子全家?六口皆被恶霸害死,于是不惜惊扰圣驾,求个公道。

最终恶霸被绳之以法,只那小娘子瘦骨嶙峋,五十杖打下去?,没两日也一命呜呼,据说她?死之前还高喊皇恩浩荡,今朝大?仇得报,死也瞑目。

再之后便是二十年后的今日。

那妇人敢以身冲撞刀刃,定是有大?冤。

裴琏知道他?这妻子一向?喜欢看话本、听故事,且这事也算不得什么?机密,略作斟酌,便与她?说了。

“寡妇罗氏,河北道幽州人士,其子罗元晋原为幽都县的县衙主簿。永熙二十年三月,罗氏的外甥成婚,罗氏回乡下娘家?吃喜酒。不料翌日县里?来人寻她?,说是她?家?昨夜走水,儿子罗元晋与儿媳柳氏,包括两个孙子、一个不足周岁的小孙女,连同婢女奶娘一干家?仆,共计十三口,皆惨死火中。”

“若非娘家?兄嫂多留罗氏多住了一夜,罗氏怕也葬生于火海。她?年少守寡,含辛茹苦养大?独子,本是苦尽甘来,含饴弄孙,谁知一遭家?破人亡,徒留她?孑然一人存世。”

“唉,世事无?常,然后呢?”

“然后……”

裴琏想到罗氏递上的那封血书,以及太医替罗氏处理伤口时,竟在她?背上发现刺着“冒赈侵贪,官官相护”八字。

这些便涉及机密了。

他?并未提及,只道,“罗氏怀疑那场大?火是有人蓄意谋害,并非县衙论断的意外走水,便开始写状纸,一次次去?县衙请求重?审。幽都县衙驳回,她?便告去?范阳郡,郡府衙门驳回,她?便去?别的县、别的郡继续喊冤……”

“五年间,河北道十三个州府的衙门几乎被她?走了个遍,无?人受理她?的案子。大?抵是心灰意冷,她?便孤注一掷,前来长安告御状。”

明婳闻言惊呼:“从幽州来长安,她?一个人?”

话落,帐子里?一片阒静。

明婳也从这静谧里?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讪讪道:“我…我一下忘了,忘了她?家?里?没人了,我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太惊讶,幽州到长安的距离,丝毫不逊于北庭到长安。

那么?远啊,一个人走来,那得多艰难。

“她?五月到的长安,父皇去?骊山行宫那回,她?便想拦驾,只那回随行兵将森严,她?没寻到机会。此次去?国子监,随行禁军较少,她?便不管不顾冲了上来。”

明婳听罢,心下唏嘘:“当?真是不容易。”

有勇有谋,又有坚韧不拔的毅力……

虽未曾见到那位罗氏,明婳心下对?这位妇人既敬佩又同情:“殿下,她?都这么?惨了,那五十杖能不能和父皇打个商量,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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