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有心制造挑拨,这平静了十几年的都城怎会如此混乱?
白瑶没有否认,微微一笑,“皇主珺果然聪慧。”
不然怎么能生出她这么聪明的一个女儿呢。
周皇夫胸中憋着一口郁气,但在看见白瑶那英气蓬勃的面容时,有一瞬的恍惚。
她虽和太子长得一模一样,但明眼人估计一下就能分辨出来。
太子儒雅,气质淡然清贵,白瑶明媚,周身英姿飒爽,恣意洒脱,但要对比的话,她们姐妹俩,一个像笼中鸟,一个像天上鹰。
反倒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存在。
“坐吧。”腹中打好的草稿都被搅乱,周皇夫蹙眉,在宫男的搀扶下,坐直身躯。
白瑶可没跟他客气,一掀衣袍坐下。
周皇夫看着她豪迈不羁的动作,端起茶水呷了一口水,不急不缓的问道,“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明明之前还对太子言听计从,结果突然就不受控了。
白瑶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桌面,似笑非笑,“自然是为了自己。”
还有,为了报仇,夺回自己原本该拥有的一切。
周皇夫身子微怔,对周围的宫人挥挥手,示意他们都出去,只留下了几个心腹,“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你姐姐日后称帝,难道好少得了你的荣华富贵?”
“你乖乖听你姐姐命令,不要插手这朝堂上这事,父后保证,待你姐姐称帝后,不会亏待你的。”
皇夫打起了感情牌,语重心长劝慰着白瑶。
白瑶脸色不变,眼神中满是玩味之色,“父后?你之前从不允许我这样叫你,怕失了你的面子。
如今倒是自己提起来了。
不过很可惜,你这话,还是留着去劝我姐姐吧。”
嘭!周皇夫阴沉着眉眼,将手中茶杯搁在桌上,面色不虞,“你这般对父后说话,教养何在?”
白瑶唏嘘,他还有脸跟自己提教养?
嗤笑一声,白瑶靠坐着椅背,笑容嘲讽,“父后,你让我如何说你才是。
你凭什么认为我就要屈于姐姐之下呢。
她有的,我都有,她没有的,我也有。”
“咱们不如拭目以待,看谁能笑到最后吧。”
殿内气氛忽然一变,周皇夫美目一跳,略显错愕,不曾想这个女儿竟然毫不遮掩自己的野心。
就连旁边他的心腹也抬起头瞄了她一眼。
“这么说,你是打定主意跟你姐姐对着干了?”周皇夫绷着手背筋骨,眼神深沉似海。
白瑶眨眼,微微耸肩,“父后,你不要天真了,她是我姐姐吗?
一个给亲妹妹下毒的人,我为什么还要追随她。”
“....”周皇夫显然也是知道此事的,眼中一闪而逝的心虚。
他盯着白瑶,见她面色淡然,没有丝毫退惧之意,便开始诉苦起来,“瑶儿,我知道你是在恨父后,可父后和你姐姐也没办法啊。
当初你出生时,折磨了我三天三夜,脸上又有一块青斑,你母皇险些将你掐死。
若不是父后拼死护着你,你也活不到今日。
你姐姐身为太子,有太多的掣肘之处,你别怪她,要怪就怪父后好了。
父后以后定然会好好弥补你的。
如今你的脸也恢复了,父后一定想办法说服你母皇,让她封你为亲王,怎么样?
你跟你姐姐可是一父同胞的亲姐妹啊,她也没对你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不是。”
那还要做什么才算十恶不赦?
白瑶真为他们丑陋的嘴脸感到恶心。
难怪太子会这般行事,原来都是这个亲爹教的。
白瑶面色不改,从椅子上站起来,“还是别了吧,父后。
咱们啊,以后各自安好便是,你也不用管我,我也不会要求你半分。”
迟来的弥补有什么意义,况且还是迫不得已的虚伪弥补,要不是他的太子女儿出了事,他估计永远都不会想到她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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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令人作呕。
白瑶一拂袖子,准备离去。
“站住!”
门口两个宫人闻声拦住她去路。
周皇夫咬牙,有些气恼,半是威胁半是劝说的开口,“瑶儿,你若是踏出这殿门半步,便不再是我的女儿,你可要想清楚了。
你以为这权势地位是这么容易得到的吗?
若没人替你筹谋策划,恐怕你连亲王之位都别想坐稳。
你姐姐一日是太子,你一日就能在都城横着走,何必要两两相争呢?”
废话,如果她成了太子,她就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行事了,岂止横着走,骑在别人脖子上都行。
白瑶看了一眼左右两侧的宫人,不屑轻哼,“即便我天真,也不会觉得父后能替我着想,还是算了吧。”
说罢,她飞起两脚,直接将阻拦她的宫人踹开,傲气十足的扬长而去。
“!!!”周皇夫见状,气的面色铁青。
孽障!
好一个不通人性的孽障,她莫不是想造反了。
这样一来,就别怪他狠心了。
白瑶,这辈子能成为本宫的女儿,已经是你的荣幸,就用你的最后一丝鲜血为你姐姐铺就一条康庄大道吧。
“去,吩咐人,今夜就动手。”
出了皇主珺的宫殿,也没个宫人上前来引导白瑶出宫,好在她记性不错,知道怎么走。
都说宫墙巍峨高大,但白瑶觉着翰云国的皇宫甚是简陋狭小,也就比寻常府邸精美些许。
到底是小国,加上连年天灾人祸不断,国家的君主也不敢铺张奢靡。
看来这次渡劫,也没那么容易啊。
白瑶想着,思绪有些飘飞。
忽然,一只色彩鲜艳的纸鸢直勾勾的从天上掉下来,砸向她的脑袋。
还好她反应快,及时躲闪开,不然,脑袋就要开花了。
她拧眉,看了一眼脚边的纸鸢,纸鸢的竹骨断了几根,软绵绵的趴在地上,看来已经不能使用。
转角处,一道拥有曼妙身姿,清丽面容的男子捏着裙角小跑过来,眼神慌乱,尤其是在看到白瑶后,巴掌大的精致小脸,唰的一下就白了,噗通一声跪下来。
“奴家...奴家见过太子殿下!
殿下恕罪,奴家不是故意的,方才有阵风吹来,将奴的纸鸢给吹到了此处,万望殿下恕罪。”
他的纸鸢该不会砸到太子殿下了吧。
皇主珺肯定会扒了他皮或者狠狠赏一顿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