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别的,这人调酒实在观赏性极强,走的是技术流。
男人从容地接住被抛起的酒瓶,透明的液体缓缓流进雪克杯。
从他们的角度堪堪看到侧面,黑衬衫包裹的手臂线条紧实,袖箍上的银制装饰在暖橘色的灯下熠熠发亮。
宽肩窄腰,慵懒随性。
都说男人最大的魅力来自于女人的想象力,这话不假。
这人就算看不见脸,高低也是个氛围感帅哥。
时间到了六点半,餐厅开始清场,学生模样的来客也多了起来。
见到曾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朋友,整个空间被笑声覆盖,大家凑在一起谈天说地。
有人提起陪了高三年级整整一年的广播站小A,话题迅速被摊开,有人猜她是前几届毕业的学姐,也有人猜她是低年级的学妹。
自从升了高三,和高一高二年级打照面的时间少之又少,尤其是高一。
因为小A的广播只在晚自习阶段面向高三年级,连通的是班级功放,高一高二年级根本听不到,加之高三年级课业繁重,打听无门,也没人去打听小A到底是谁。
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小A性格活泼,风趣幽默,声音也好听,多半是个甜妹。
人陆陆续续到齐,生物老师老许刚下高铁,把老婆孩子送回家以后风尘仆仆赶来。
五六班无一人缺席,除了云祁。
“我好想云哥。”六班英语课代表耷拉着脑袋。
六班几个平时和云祁关系不错的女生瘪着嘴,“虽然余老师很好,但我还是想在志愿填报那天看见云老师。”
旺仔叹气,“云哥也是,走了以后都不来看看咱们。”
季远伤心成一坨烂泥,“你说云哥一个好好的老师,怎么就……就辞职不干了呢。”
“你以后要干殡葬?”
柏翮把从吧台端来的饮料放在桌上,轻拍了下季远的后脑勺,“人还活得好好的。”
江知颐笑笑,“哭也哭得小声点,别让云老师听见了。”
一桌子人,就季远一个哭哭咧咧的。
他抽抽鼻子,没意识到江知颐的话有什么不对,“人家就是太性感了嘛。”
神他妈性感!
“你这文学水平,怎么考上的复旦?”温庭月拉开椅子,把包随手挂到椅背上,揶揄他。
季远拍拍胸脯,“那必须是月姐跟老师们教导有方啊。”
周宜:“爸爸的功劳呢?”
旺仔:“爷爷的功劳呢?”
季远撸袖子,“爸了个根的,我今天必把你俩这孙子铲除!”
三傻插科打诨,在座各位老师也习以为常。
谢师宴马上开始,温庭月看了眼腕表,回头喊了一嗓子。
“你收拾完了吗?”
喧闹声渐小,众人循着温庭月的视线看过去,在吧台擦杯子那人拖着长音“哦”了声。
不紧不慢的擦完最后一个杯子,放回杯架上,云祁才慢慢悠悠朝这边走过来。
“一个个都说想我,进来那么多人就只有柏翮跟江知颐跟我打了招呼,”云祁系好衬衫袖扣,拉开温庭月旁边的椅子坐下,“一群小没良心的。”
全场死寂。
你说这穿的跟牛郎一样、有点轻浮的、一开始就站在吧台调酒的人,是那个温润如玉、谦和有礼、为人大方、像蒸馏水一样纯净的云老师?
六班女生率先发出尖锐爆鸣声。
连梓愣了片刻,抬肘怼了怼柏翮,“你什么时候去跟云老师打招呼了?”
柏翮捏着一杯茉莉青提,递到连梓嘴边,看她嘬了一口才满意开口,“刚才拿饮料的时候。”
“离开学校舒服多了。”云祁懒懒靠上椅背,彻底不装了,“你们都毕业了,我也辞职了,以后叫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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