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舟小的时候模样就凶凶的,没有什么表情的往那儿一杵,眼睛黑黝黝,漂亮是漂亮。
姜泠那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觉得像她玩的黑色玻璃珠,晶莹剔透。
面前放着傅爷爷给的一堆玩具。
她想玩,但想到他站在那儿,盯着她,可能是不喜欢她碰他的玩具,就不太敢玩了。
他那么凶,万一她动了他的玩具,他一生气,跟她动手,她又打不过,家长也来不及跑来救她,那就完了。
但后来,傅砚舟在她被鱼刺卡到时救了她,她就没有那么怕他了。
虽然有八百个心眼弯弯但依旧单纯的她于是觉得他只是模样凶,实际上是个好人。
毕竟傅爷爷,傅奶奶,傅叔叔,傅婶婶,傅二叔,傅二婶,还有那个跟她差不多大了却仍在吐鼻涕泡泡的傅皓宇,都是好人。
一家应该出不了两种人。
想到小时候九曲十八弯的脑回路,姜泠有点想笑。
她不由抿唇忍笑看了眼身侧的男人,温声问管家,“爷爷在这边的亭子里下棋吗?”
管家笑答,“是。”
傅砚舟懒恹恹地撩了下眼皮,没吱声,牵着姜泠的手往凉亭那边去了。
傅老爷子见到二人到来,先是嫌弃的瞥了孙子一眼,转眼对着姜泠喜笑颜开,“幺幺,快来。”
傅砚舟漫不经心的扬了下眉。
瞧瞧,这是他不好好跟老爷子说话?
老爷子这白眼都快翻他脸上了,不知道还以为他老婆是亲孙女,他是那个受排挤的上门孙女婿。
他垂眸,盯着身侧的小妻子,眸子里传达出一个信息:
“我的错?”
姜泠视而不见,拉着身边的傅砚舟走过去,乖巧唤了声,“爷爷。”
被忽视了诉求的傅砚舟,“……”
这才刚来,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
“哎,好孩子,快坐下。”傅老爷子握住姜泠的手,有些浑浊但温和的眼睛将小姑娘上下打量了一遍。
姜泠很小的时候就没有爷爷奶奶了,姜母的家人也在川渝那边,一年见得次数有限。
乍一被长辈这样关心,她不太习惯,还有几分拘谨。
老爷子却忽然蹙了下眉,关心问道,“幺幺,是不是瘦了啊?傅砚舟这臭小子对你不好?”
傅砚舟似笑非笑扫了眼叙旧的“亲”爷孙媳俩。
“有您这么大个靠山,我哪敢?”
傅老爷子被取悦了,瞥了瞥孙子,哼道,“你小子最好不敢。”
姜泠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他……”她看了看站在她身侧的傅砚舟,拉了拉他手臂,示意他坐下,“他对我挺好的,爷爷。”
长辈都是这样,什么时候看见都说,“是不是瘦了呀?”
李婶每顿做的饭都是专业的营养搭配,顿顿都是高级食材,味道好,对身体也好。
她几乎天天晚上都被傅砚舟不知节制的那样折腾到半夜了,也没瘦,还胖了二斤。
身侧的男人没动静。
姜泠又拉了一下他,杵在那儿做什么!
她对他使眼色。
我刚才怎么跟你交代的?
“……”
傅砚舟垂了下眼皮,长腿勾过一把椅子,在小姑娘身边坐下了,看了眼他爷爷,语调慢悠悠,“爷爷。”
傅老爷子没理他。
傅砚舟捏着老婆软软的小手,耐心道,“爷爷。”
老爷子还不理他,他又叫了一声,“爷爷。”
“爷爷。”
“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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