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倒不是很慌。
他的决心再强,身手也快不过玄衣卫。
果不其然,他还没沾到那柱子,就被制住了手臂。
谢谨闻只瞥一眼,转头对姜念说:“你先去客栈等我。”
又是要避开她审人。
姜念听话离开了。
客房在二楼,一侧望下去是江流,另一侧则是街市,倒是风景极佳。
她不能坐以待毙,因此乱糟糟想着许多事。
晚膳的菜色改了,姜念嗅了嗅,没闻到酸味。
谢谨闻回得不算早,已过了寻常晚膳一个时辰,却看见桌上碗筷整齐,显然没动过。
“大人回来了。”
他侧目望去,小姑娘揉着眼睛,正从床上支起身子。
谢谨闻合上门,随手抽了件自己的衣裳,不容分说将她裹住。
“怎么睡觉不盖被子?会着凉的。”
姜念是真睡着了,这会儿迷蒙睁着眼,看见男人蹲在床边,认真给她裹衣裳。
“我想着等等您,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一只手从宽大的衣裳中穿出去,牢牢握住谢谨闻的手腕。
“大人还没吃饭吧,我们先吃饭。”
还好,她的手仍旧是暖的,应当不会着凉。
谢谨闻没法说,后来又去见人,已经用过晚膳了。
太不凑巧,她没等的时候他误会,她真等起来,又恰好错过。
他只牵着姜念往桌边走,“吃饭吧。”
谢谨闻吃得不多,姜念是知道的,可今日他几乎不怎么动筷子。
于是一碗饭下肚她便问:“大人已经用过了,是吗?”
男人并未否认,只说:“多是交际,不妨陪你。”
对他来说,有个人等着自己一起吃饭,这比吃饭本身更要紧。
姜念眨眨眼,轻声说了句:“大人待我真好。”
晚膳过后,姜念又缠着他讲那位高大人。
谢谨闻耳根子不软,却架不住今日高兴,又顾念她一直在客栈等着自己,大发慈悲似的开口。
“他叫高仁甫,二十九岁中的举,一直到三十八岁仍未登科。他三十八岁那年,是我提拔的他,虽不见经世之才,但我看得出,他是可用的。”
他说这段时很平静,姜念便问:“他辜负您的知遇之恩,您打算如何罚他?”
男人淡声吐出几个字:“死罪难逃。”
虽是意料之中,可听见这几个字,姜念的心还是颤了颤。
“您怨他……背叛您?”
她又想起宣平侯府再遇,他以为自己还有个韩钦赫,怒到几乎要杀了自己。
“没什么好怨的,”他这回却很平淡,“人心易变,三年不曾见他,他存了私欲,这不奇怪。”
姜念就想,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就是不同的。
谢谨闻会因她的背叛勃然大怒,面对手下改换阵营,却是轻飘飘一句话揭过去。
往后她要跑,就只能一击必中。
一旦被他捉回来,他或许不会杀了自己,却一定会叫自己生不如死。
“在想什么?”
他并不喜欢猜姜念的心思,见她出神便问出声。
姜念只摇头,“我在想,这个人心里还是有您的,不对您动手,只想来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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