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盯着她的背影,分明是在为自己花心思,放在以前自己该很高兴。
可今日不知怎么了,见过方才两人的亲密,他现下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很难受,硬要说的话,像是一根极细的刺扎进心口,想拔,却只将血肉搅作一团,将那根刺越推越深。
“这个如何?”
姜念挑的那匹是象牙白勾金线的,很衬如今他世子的身份,也很像第一回见面时,他身上穿的那一匹。
“我喜欢。”只要是她挑的,他都喜欢。
萧珩想不通自己为什么难受,便只能强硬地不去想,将这些事锁在心中某个角落,只先顾念眼前的好。
那布匹有大半人高,姜念抱着也觉得不是个事,“这样,我也不知道价钱,就放在这里,明日来制衣。”
这都快二更天了,再呆下去容易遭人怀疑。
香痕管着钥匙,锁好门,最后一个爬上马车。
“辛苦你们陪我出来,回去吃碗宵夜吧,正好我也饿了。”
劳累了他们,犒劳犒劳也是应该的。
于是那一碗下去已近三更天,姜念从没这么晚睡过,不论在姜家小院还是听水轩,她顶多睡得浅些,不曾这样熬着。
回房以后几乎倒头就睡。
她这几日堪称神出鬼没,萧铭就没怎么见过她。
小厮打听她昨日两更天才回来,叫这本就心怀不轨的男人动了心思,寻着机会就将人堵在了墙角。
彼时又是香痕跟着,正要护住姜念,却被姜念轻巧一推。
“大哥哥,这又是怎么了?”她那双眼睛明镜似的,无辜映出男子身形,最具迷惑性。
萧铭若非打听清楚她的动向,这会儿说不定也着了道。
“阿念妹妹,你每日忙什么呢,叫我等得心急。”
他一边说话手还不老实,顺着人肩头就去挑下颌。
见这小姑娘瑟缩闪避,他反倒笑得愉悦。
姜念不答他,只说:“大哥哥不是说好了,等我一阵子。”
她嗓音诺诺的,棉花一样软,更激起人的施虐欲。
“那你跟哥哥说,昨夜跑去哪儿了?”
“昨夜?”姜念无辜地盯着他,“昨夜去看我的布庄了。”
萧铭却没那么好糊弄,浓黑的眉头一挑,追问道:“那你的布庄,是谁给你的?”
这算问到点子上了。
姜念咬着唇,清凌凌的眼眸垂下去,一副答不上来的模样。
“说话!”男人粗砺的手指掐住她脸颊,迫使她重新看向自己。
似是动作太用力,少女眼中倏然含泪,磕磕绊绊道:“是,是义兄,义兄给我的……”
他又蹙眉,“萧珩?”
却见她眨着眼,并不承认。
萧铭立刻想起来了,前阵子有一日,谢谨闻抱着她进门。
那位谢太傅,也算得上她的义兄。
“唉呀,”他接连嗤笑,忽然拍着姜念的脸蛋道,“你个小浪货,进我萧家的门,就是为把萧家男人勾个遍啊?”
他几乎是贴着姜念说的,连一旁的香痕都听不清。
“这还好叔父去得早,要不然你这小妖精,是不是连他……”
“大哥哥!”
姜念偏头忍耐许久,忽然重重一推,萧铭一趔趄,差点没站稳。
那少女鱼似的游到香痕身边,“逝者已矣,还请哥哥不要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