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抬起头,眼里水光一片:“我……我不傻,我心里都记着。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但……我想嫁给你。”
江远山整个人都僵了一瞬。
他转过头,深深看了乌花一眼,眸色沉沉,声音低缓却坚定:“乌花,你很好。但我不能答应你。”
乌花怔住,眼泪还未掉,像是凝固在眼眶里:“为什么?”
江远山闭了闭眼,声音如刀割:“我心里有人。”
乌花身子一抖,眼里的光倏地暗了下去。
她低下头,不说话了。
良久,她才勉强笑了一声,却比哭还难看:“……我就知道,你嫌我笨。”
“不是。”江远山皱起眉头,想解释,却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乌花却仿佛没听见,继续自顾自说下去,声音越来越低,眼泪终究滴了下来:“你心里的人是不是叶姑娘?她又美又聪明,说话好听,走路好看,脑子也好……我哪都比不上她,我也知道……”
她一边说一边哭,眼泪打湿了手背。
江远山喉头一紧,最终只是叹了一声。
他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却又放下。
一时间,只剩乌花低低的哭声,还有夜风卷着火光吹进来,在灰土中打着旋,仿佛连天色都为这场未成的情意低头。
远处传来野狗的低嚎,混着枯草翻动的哗哗声,像是谁在夜里低低呢喃。
“我没事。别担心。”
“你闭嘴。”乌花眼圈又红了,气鼓鼓地站起来,将一块裹了蜜的糯米团子塞到他手里,“我从真如兄家里拿的,给你吃。”
江远山失笑,但接过。
“行谨,你能坚持走么?”李生缘四下看了看,想起刚才的惊险,觉得还是上路为好,但是想到江远山的伤,决定还是问问他,实在不行就原地休息,他和叶知卜及于六九两个人一组轮流放哨。
“可以。”江远山想都没想,轻轻抬起手,示意他拉自己一把。
“知卜,来帮忙啊。”李生缘回身,叫了叶知卜一声,二人合力将他抬进了马车。
马车在夜色中疾驰,马蹄踏地,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回响,仿佛敲打在众人心头。
车厢内弥漫着药粉与血腥交杂的味道。江远山半靠在角落,脸色苍白如纸,衣袖早已被血染透。他的伤口虽然已被叶知卜封毒包扎,但幽冥火针毒性霸烈,他此刻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刀锋上翻滚。
乌花守在他身边,泪眼婆娑,不敢离开一步。
车帘猛地被掀开,夜风灌入,一道倩影风一般冲进来。
是叶知秋。
她一眼就看见了角落里的江远山,顿时心头一紧,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