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谨,等一等!”李生缘厉喝一声,声音因焦虑而变了调。江远山几乎同时勒住了马。
李生缘翻身下马,小心翼翼地将靖如玉抱下,让她靠坐在冰冷的巷壁下。触手所及,她的身体冰凉得可怕,仿佛一块寒冰。他迅速解开自己的外袍,裹在她身上,又探手去摸她的额头,同样冰冷一片,并无高热。
“怎么回事?如玉也被石灰粉伤了眼睛?”江远山也蹲下身,眉头紧锁。李生缘伸出三指搭上靖如玉的手腕,脉象极其紊乱、虚弱,如同被惊扰的游丝,时断时续,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寒之气,绝非寻常伤病或中毒之象!
“脉象阴寒刺骨,神思惊扰……倒像是……像是被极厉害的阴邪煞气冲撞了神魂!”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般射向江远山,“那血煞令!还有这满城新起的恐慌死气!她体质似乎极为敏感,承受不住了!”
血煞令!冲天的煞气!
江远山的心猛地一沉!他立刻想到靖如玉在乱葬岗时被刀疤脸挟持,距离那枚“幽冥”黑佩最近,而此刻,那枚象征着死亡与不祥的“血煞令”就钉在城门之上,如同一个散发着邪恶力量的源头!难道……这所谓的“幽冥”与“血煞”,其力量本质就是侵蚀生机的阴邪煞气?而如玉,不知为何,竟成了首当其冲的受害者?
“怎么办?”李生缘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他可以面对刀光剑影,可以算计商场倾轧,但面对这种无形无质、侵蚀神魂的诡异力量,尤其是受伤者是眼前人时,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护住心脉,隔绝外邪!先回府吧,我去叶家找人!”江远山当机立断。他并指如风,迅速在靖如玉胸前几处大穴拂过,指尖蕴含着一丝温润醇厚的纯阳内力,试图暂时护住她心脉,隔绝外界那无处不在的、因“血煞令”和接连凶案而弥漫开来的阴寒死气。靖如玉痛苦的痉挛似乎稍稍缓解了一些,但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呼吸微弱。
不能再耽搁了!李生缘一把抱起靖如玉,翻身上马。江远山也重新翻身上马。两人不再言语,将速度提到极致,如同两道沉默的黑色闪电,在并州城蛛网般的小巷中疾驰穿梭,分别朝着李府和叶府的方向奔去。每一次马蹄踏地,都像是在与死神赛跑。李生缘紧紧抱着怀中冰冷的身躯,感受着她微弱的生命力如同风中残烛,一股从未有过的巨大恐惧攫住了他——若如玉因此有个三长两短……这个念头让他浑身发冷,不敢深想。
当李府那熟悉的、高耸的大门终于冲破浓重夜色,出现在视野中时,李生缘紧绷到极限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了一丝丝。然而,这份松弛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沉的不安。府邸内灯火通明,远超往常,隐约可见护院家丁们手持棍棒兵刃,神色紧张地在院墙内来回巡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氛围。
“开门!二爷回来了!”门房里一声沉声高喝,声音在寂静的街巷中传开。
沉重的府门“吱呀”一声迅速打开,几名家丁早已焦急地等在门内。看到李生缘怀中抱着的、人事不省的靖如玉,众人皆是一惊。
“快!抬软榻,拿火盆!”李生缘抱着靖如玉疾步向内宅冲去,声音嘶哑地连声下令,语气中的焦灼与恐惧毫不掩饰。此刻,什么血煞令,什么幽冥玉佩,都被抛到了脑后,只有怀中这冰冷的身躯占据了他全部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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