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石灰粉弥漫开来,瞬间将方圆数丈笼罩在一片呛人刺目的白雾之中!如同下了一场诡异的、带着死亡气息的雪!
“咳咳咳!”“我的眼睛!”剧烈的咳嗽声和痛苦的闷哼响起。即便反应迅速,江远山和李生缘依旧被部分石灰粉波及,眼睛火辣辣的剧痛,涕泪横流,呼吸间更是如同吞了烧红的炭火,灼痛难忍!两名冲上前想帮忙的家丁更是首当其冲,捂着眼睛痛苦地蹲了下去。
“行谨!你怎么样?”李生缘强忍着双眼的灼痛和窒息感,嘶声问道,同时摸索着想去确认靖如玉的情况。
“无妨!闭着眼呢,回去用清油洗洗就好,你护好如玉姑娘!”江远山的声音传来,带着压抑的痛苦和极致的愤怒。他凭借风声和记忆,迅速向刀疤脸最后站立的位置扑去!
然而——
晚了!
这石灰粉的烟雾不仅遮挡视线,更带着强烈的刺激性。待到江远山忍着剧痛、流着泪强行睁开一条缝,凭着模糊的视线冲到刀疤脸原先的位置时,那里,除了地上那把孤零零的砍刀和一片狼藉的白色粉末,已是空空如也!
人呢?!
李生缘也挣扎着抬起头,模糊的视线扫过四周。蒿草在暮色晚风中摇曳,乱葬岗方向传来乌鸦凄厉的啼叫,远处的老槐树投下浓重的阴影。荒野茫茫,哪里还有刀疤脸的影子?那个凶徒,竟如同鬼魅般,在这呛人的白雾中凭空消失了!
“跑了?!”李生缘又惊又怒,一拳狠狠砸在地上,指节瞬间皮开肉绽!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还是在他和江远山这等高手眼皮子底下!
“咳咳……好狡诈的恶徒!”江远山也捂着刺痛的眼睛,声音冰冷如铁。他强忍着不适,蹲下身,仔细查看刀疤脸消失的地方。除了凌乱的脚印,似乎……还留下了一点别的东西?
暮色四合,光线愈发昏暗。江远山眯着刺痛流泪的眼睛,在那片被踩踏的白色粉末边缘,发现了一抹与泥土和石灰截然不同的幽暗光泽。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拂开表面的浮尘。
一枚约莫拇指指甲盖大小、触手冰凉的非金非玉的黑色薄片显露出来。它静静地躺在尘土中,形状并不规则,边缘似乎曾被摔裂过,显得残破。最引人注目的是,在这块小小的黑色薄片上,用极其古老、阴刻的手法,清晰地镌刻着两个笔画扭曲、仿佛带着无尽怨毒与死气的篆体小字——
幽冥。
“幽冥……”
李生缘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他半跪在冰冷的土地上,小心翼翼地接过江远山递来的那枚残破黑佩。指尖传来的触感冰凉刺骨,仿佛握着的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小块凝结了千年寒气的玄冰。夕阳最后一丝血色的余光挣扎着落在那两个阴刻的篆字上,笔画扭曲盘绕,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邪异和死寂,仅仅是凝视,都让人心头莫名发沉,生出一种被无形之物窥视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