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从里面走出?来,不知?谁喊了一声:“靳总!”
话音一落地,所有?人都抬头张望。
刚好那时,靳洲正偏头在安枝予耳边说着什么?,虽说他平时也都嘴角挂笑,但?和他此时脸上的笑意?却?有?着天?差地别。
靳洲看过去的时候,眉眼和嘴角的笑意?未散,听声辨人,他目光落到不远处一个男人身上,大概是接到了他眼神,对方大步走来。
人还未到跟前,就先喊了声:“嫂子!”
安枝予被他的称呼喊的一愣。
靳洲给她介绍:“这是刘长鑫刘总,华东区负责人。”
安枝予从他对自己的称呼猜出?对方应该和靳洲关系很好,她笑应一声:“刘总。”
从上午到现在,安枝予第一次感受到了被打量的眼神,不过对方的目光没有?让人觉得不适。
刘长鑫健谈且风趣:“上次我问靳洲要你的照片,你知?道他给我看的是什么?吗?”
靳洲微微一蹙眉:“你说这干嘛——”
刘总笑里带着揶揄:“他直接把你们的结婚照拍给我看了!”
安枝予:“......”
刘总恨不得把他老底都揭了似的:“发完还问我,是不是很漂亮。”
“刘常鑫,”靳洲连名带姓地喊他:“你年?终奖是不是不准备要了?”
得!
都会用钱砸人了。
刘长鑫气笑一声,“管管,嫂子,我这替他卖命呢,他就这么?对我!”
靳洲被他一声一声‘嫂子’听得无奈:“你孩子都十?二岁了!”
刘总无所谓被他揭穿:“十?二岁怎么?了,我只比你大八岁!”
靳洲:“......”
往农家乐去的路上,刘长鑫和他们坐一车。
门口的时候还一副吊儿郎当的闲姿,说到了公事立马就严肃了起?来。
“缤洲的科技馆拿下来了,明年?四月动工。”
昨天?下午刚开的标,靳洲知?道这事:“这段时间辛苦了。”
“为你卖命,辛苦还是一天?两天?的吗?”
靳洲没有?把他的话当玩笑:“工作再忙也要经常回来陪陪老婆孩子,别本末倒置了。”
“看看看看,到底刚结婚,老婆家庭都是第一位啊!”
一旦不牵扯公事,刘总脸上的严肃板正顿时就没了,“你现在可?幸亏没有?孩子——”
“有?了会怎样?”靳洲脸上透着股让人捉摸不清的深意?,打断他的同时也看向他。
把刘总看得后脊逐渐发凉:“有?、有?了那自然是双喜临门呐!”
安枝予听出?来了,这个刘总虽说看似和靳洲关系还不错,但?若说真?正的亲近,应该远不及那个叫岑颂的男人。
到了农家乐,刚从车里下来,不远处的许安昕就迎了过来:“靳总、靳太太。”
靳洲朝她点了点头:“午餐什么?时候开始?”
许安昕说十?二点。
靳洲低头看了眼时间,那就只剩半个小时不到了。
目光带着征询,他看向安枝予。
懂他眼神里的意?思,安枝予轻抱住他胳膊:“那我们现在过去吧。”
三层高中式园林建筑,一楼大厅里坐满了人。
安枝予表情微愣:“你们公司经理以上级别的有?这么?多人吗?”
靳洲之前没跟她说:“不止总部这边,其他省份的分公司全都来了。”
一声声的“靳总、靳太太”从耳边掠过,安枝予挽着靳洲的胳膊,故作镇定地走过,最后走到最靠近发言台的桌前。
靳洲给她抽出?椅子,待她坐下后,自己坐到她旁边。
“等下你是不是还要上去说两句啊?”
靳洲点头:“简单说两句就好,”他眼神示意?到对面:“余下的都交给刘总。”
刘长鑫笑着打趣:“嫂子都来了,你不带她一块儿上去露个脸?”
靳洲但?笑不语。
在主持人的几句开场白?下,靳洲走上台。
今天?他没有?穿正装,一身休闲毛衫,儒雅温和,只是头发和平时一样利落上梳,露出?漂亮的齐平额头,一点点的美人尖,衬得他人精致不减半分。
感谢式的开场白?,感谢式的结束语,简短几句话便将?主场都交给了刘长鑫。
回到桌前,他人还未坐下,手臂便轻搂在了安枝予的肩上。
“笑什么??”
像是为了方便与她耳语,他把椅子往安枝予身边挪近两分。
“笑你怎么?这么?敷衍!”
掌心轻覆在她后颈,轻捏两下,似在对她嘴角的笑意?回以惩戒:“你以为别人喜欢听长篇大论?”
那也要看长篇大论的是谁。
“以前我们高中的物理老师长得很漂亮,每逢她的课,我们班的同学都会听得特别认真?,但?是轮到英语老师的课,那都是埋头看面前的书。”
靳洲轻笑出?声:“那你呢?”
“我?”
“你在意?长相吗?”
也以前也不觉得在意?,但?是谁不会被美好的外?表吸引呢?
见她垂眸不说话,靳洲凑近她耳边:“我的长相有?吸引到你吗?”
他这样直白?,顿时让安枝予红了脸。
以他们为中心画出?的后半圈,看似都在认真?听着台上的发言,但?余光却?都往主桌上瞄。
包括离他们最远的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
眼看徐淮正夹在指间未点燃的烟身已被夹出?扁状,蒋昕目光落到他脸上,见他目光定格,腮颊也崩出?肌肉的咬痕,她一脚踢到徐淮正腿上。
被徐淮正一个冷眼瞪过来,蒋昕咬音嘲笑,“别人的老婆这么?好看吗?”
大庭广众,徐淮正懒得与她开口,可?蒋昕最受不了的就是他的冷暴力。
她靠过去,在徐淮正下意?识往旁边躲开的时候,蒋昕搂住他脖子,无比亲昵的姿势下,说的话却?极具警告:“别忘了,人家现在已经是靳总的女人了,以前你是看得见摸不着,以后你就是看都要收敛住你的眼神!”
徐淮正五指扣住她手腕,在他丝毫不怜香惜玉的力气下,血流不畅让蒋昕手背的血管凸出?浓浓青色。
“我的事,你少?管!”
松开她手的那一瞬,徐淮正也从椅子上起?身。
可?惜他的职位只能坐在最不起?眼的位置,即便椅腿在地上擦出?声响,也没有?引得一人目光。
饭后,靳洲开车带安枝予去了竹海景区,看了精彩的鸟类表演,也参观了竹文化馆,还坐了缆车俯瞰了竹海的壮观。
他给她拍过照片,在他悄悄松开她手时,手机举起?的瞬间。
当然,更趁她看着玻璃外?,与她的背影合了影。
坐观光车下山后,天?色已暗,靳洲晃了晃她手:“累不累?”
安枝予摇头:“不累呀。”
三个字,就这么?把靳洲提到嗓子眼的话给噎了回去。
好在离停车场还有?一段不近的距离,走了没两分钟,靳洲又问了一遍:“还不累吗?”
安枝予失笑:“我怎么?感觉你好像特别希望我累似的?”
见他一双眼满含期待,安枝予突然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为了验证心里所想,安枝予试探着问:“我要是说累呢?”
他眼角含笑:“那你累不累?”
安枝予深抿了一下唇,与他目光交缠两秒后,偏开脸:“有?点。”
话音刚一落地,靳洲就蹲下了身:“上来。”
柔和如絮的晚风里,白?日所见的壮观竹海都变得影影绰绰。
但?他的后背却?清晰地低在她眉眼间,有?着让人心生踏实的宽厚。
安枝予走近一步,伏上去。
鼻息间凉凉的,是晚风混着竹林的青涩,却?也热热的,是他的体温,混着她愈渐熟悉的味道。
他背着她,走得很稳,偶有?颠簸的时候,耳畔会擦过他耳畔,都是滚烫的。
“我重不重?”
风把她的声音送进他耳里。
他说正好。
其实不是。
她很轻,走了这么?一段,一点都不费劲。
可?也很重,她的出?现,填满了他这么?多年?来感情世界里的空缺。
回去的路上,安枝予想到了上午他说的情侣温泉。
她没好意?思直接问:“等下我们是直接回酒店吗?”
靳洲哪知?道她的小心思:“先去吃饭,”他回头看了她一眼:“不饿吗?”
是饿的,逛了一下午,但?是又不太想吃。
见她不说话,靳洲就以为她是真?累了:“那不然先回去,我让人把吃的送到房间?”
那吃完呢,是不是就会去泡温泉?
所以那情侣温泉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安枝予“哦”了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结果网上就查到一张图片,看着汤池一圈被束起?的红绸,安枝予有?点嫌弃地皱了皱眉。
因为在路上就订了餐,回到酒店没几分钟,晚饭就送了过来。
吃到一半的时候,靳洲问她:“吃完饭休息一个小时,我们再去泡温泉。”
安枝予手里的筷子停住动作:“远、远吗?”
“不算远,走过去,”靳洲在心里算了算:“估计也就二十?分钟。”
安枝予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院子里不也能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