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七月底,过了三伏天,早晚的时段开始凉爽起来。
顺哥儿满了一周岁,除了朝雾春景和秋若,没人记着顺哥儿的生日,自然也不行操办之事。若是还在柳州,倒是能自己摆宴热闹,这会儿在王府,提也是提不得的。
朝雾没和盈香说,更没跑到温显元那里自讨些没趣,只和春景秋若私下置办了些东西——笔、墨、纸、砚、算盘、钱币、帐册、吃食、玩具等。
到了顺哥儿周岁那一日,朝雾也只有春景秋若在房里,把这些东西全部摆开在桌案上。没有其他人,也不必走什么流程,直接抱着顺哥儿坐在桌子上,让他自己去抓。
顺哥儿坐着看了会,在朝雾和春景秋若的目光注视下,伸手抓了印章在手里。抓到手里也不是看的,直接就往嘴里塞。
春景笑着上来阻止了,开口说喜话道:“哥儿将来是当大官的命呢。”
朝雾也笑着,把顺哥儿抱到怀里,“但愿将来能有大出息,让我也跟着沾沾光。”
秋若在旁边接着道:“夫人这么聪明,哥儿一定也差不了的。”
朝雾还没再说话,顺哥儿在她怀里挣扎着要下去。她弯腰把他放下去了,便见他刚站稳就往门上走了过去。走到门边站着,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外的李知尧互看了看。
看了两眼,顺哥儿歪着小脑袋冲李知尧说:“抱抱。”
李知尧不自觉笑一下,弯腰把顺哥儿抱起来,跨过门槛进屋。
朝雾和春景秋若向他行礼,春景和秋若行完礼便出去了,朝雾看着他问:“怎么这时候回来?”
“有点事。”李知尧抱着顺哥儿看了看桌案上的东西,再看向朝雾,“在抓周?”
朝雾点一下头,“顺儿周岁了。”
李知尧转头又看向顺哥儿,点点他的小鼻子,“抓了什么?”
顺哥儿是说不出的,朝雾在旁边回答道:“抓了枚印章。”
李知尧继续看着顺哥儿道:“这么有出息。”
朝雾看着李知尧和顺哥儿在一起相处的状态,时不时便会恍惚,觉得他们像极了真父子。两人之间的那种亲昵感不是装出来的,连眉眼间的神态有时都很像。
朝雾并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每每产生这种恍惚,都会刻意往脑子外清,不往心上放。
而李知尧对顺哥儿好,其中确实有一部分是出于本能。那是他自己也说不清的一种感觉,自打第一眼见到顺哥儿开始,他就打心底里喜欢这小家伙,像是上辈子认识过。
除了这样的本能,他对顺哥儿好,也是为了让朝雾能更快接受他,心甘情愿安安心心做他的女人。
当然了,这些所有的想法,他嘴上都不会说出来。
他是个不太会哄人的人,甜言蜜语不会说,更不是个会轻易掏心的人。即便他先对朝雾动了心,行为上在讨好她,但在嘴上也还是逞着面子,并不会直接放低自己去乞求感情。
他本来就地位高,并不会乞怜之事。
平时若是行动上做了十分,说出来则不足一分,有时还要刻意说些刻薄难听的话,表现得自己并没多喜欢朝雾。
朝雾与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很多时候还是会觉得他捉摸不定。偶尔两人互惹得彼此都十分不痛快的时候,她会直接说李知尧,“你知道为什么没人喜欢你吗?因为你该!”
上一回朝雾说这样的话,李知尧气红了眼珠子,直接掐起她的腰把她定在墙上,一副教训不懂事小卒子的样子,沉声叫她,“给本王认错!”
朝雾当时也在气头上,早也不像以前那么怕他,便咬牙死不认。
李知尧看她气鼓鼓犟到死的样子,自己没辙,直接就用手挠她腰窝。
朝雾怕痒经不住挠,脚又悬着不着地,只好就笑着胡乱踢他。结果人没踢到,笑得眼泪下来了,腰上忽又没了支撑,整个人就要落空摔下来。
那时便是本能,她伸手一把抱住了李知尧的脖子。
李知尧又掐腰接住她,不等她缓了腰里的痒,也没等她消化掉肚子里的惊气,便直接把她抱去了床上,用另一种方式叫她认错去了。
以前李知尧气极了想发泄想叫她屈服,都是粗暴地折磨她折腾她,哪管她的死活。现在是换了种方法,效果还算不错,他喜欢看她拼命着揪着理智,却又失控被他牵着走的样子。
即便她心里还没有接纳他,但身体已经在一次比一次熟悉中,慢慢接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