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也只能是为了她那不知爹是何人的孩子。
孩子的事梗在李知尧心里像一根刺,和朝雾对楼骁的喜欢一样,让他想拔之而后快。他仍盯着朝雾,问的便就是孩子了,“想起来了吗?孩子他爹是谁?”
朝雾低眉站着,摇摇头,“没有。”
李知尧冷笑一下,“那本王就不能理解了,这孩子既是个没爹的野种,你又为何拼死拼活受尽屈辱也要生下他?这会儿,又这么全心全意地护着,值么?”
朝雾依旧认真,“他是妾身的骨肉,是妾身身上的一块肉,身上流着妾身的血,妾身又怎么会因为不知道他爹是谁,就不爱他不要他了呢。不管他爹是谁,他的母亲都是我。”
而这事从头论起来,她当初在楼骁的茅草屋醒过来,已经完全没有活下去的念想了,只想一死了之。后来是那个走过漫长一生的梦,唤起了她活下去的渴望。
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成了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她是因为孩子才选择活下来的,不再生无可恋地不吃不喝,而是想着再苦再难也活下去。这个她活下来的唯一理由,若是给流了丢了,她再抱着什么往下活?
后来孩子在肚子里一天天长大,开始有胎动,让朝雾体会到了母子连心的快乐。母亲对自己孩子的那份爱和付出之心,她想,李知尧这种人是不会懂的。
李知尧果然冷笑一下,并不动容。
他讥诮开口,“真是感天动地。”
说完,他把手里的酒杯送到朝雾面前,看着她,“为了这份伟大的母爱,喝一杯。”
朝雾掀起目光看他一眼,不找托辞,直接接下酒杯一饮而尽。只要能让他高兴,只要不惹他动怒,只要能让他放过顺哥儿,她什么都能忍。
李知尧看她爽快喝了,心情确实好了些,伸手把酒杯接回来,又斟上一杯酒,捏在手里,看着朝雾说:“不错,当了母亲不一样了,温柔了许多,乖了许多。”
朝雾没什么酒量,从小到大也没吃过什么酒。只一杯下肚,耳朵和脸蛋就泛起了微微的红色。
酒气慢慢上了脑子,朝雾心里忽又不自觉滋生出一些委屈,眼眶也微红了。她抬目看向李知尧,忽然低声哀求般开口:“王爷,能不能对我好一点点?”
李知尧下意识就以为她在作戏,可她的眼神和带着颤抖的声音,还是猛一下撞进了他的心里。他捏着酒杯的手也下意识僵了一下,随即送到嘴边一口喝了。
喝完酒,李知尧稳稳心绪,提醒自己不要被她柔弱的样子欺骗,不要胡乱心软。她心里装着别的男人,她是恨他的,恨不得他死。她所有的柔弱,都是装出来的。
李知尧不接她的话,忽略她的柔弱可怜,“既来伺候本王,会些什么,且来助助兴。”说着想起一年前梨树下她与楼骁你侬我侬的场景,便又道:“跳个舞吧。”
朝雾敛下目光,嘴角挂着一丝苦涩的笑意。转身的那一刻收了,直接甩袖给李知尧跳起舞来。她身段柔美,再穿着那样一件如仙如雾衣裳,直接吸引了李知尧的全部注意力。
她原不会跳那些故意搔首弄姿的舞,这会儿却把所有身段都放下了,在李知尧面前尽显魅惑之态。眼见着他入了神,她一个转身倒进李知尧怀里,气喘微微地看他。
如此相视片刻,不等李知尧给出反应,朝雾伸手到小几上,端起一杯酒倒进嘴里,直接微起身堵住了他的嘴。
李知尧吃她这一套,伸手揽住她。
嘴唇间有辛辣的酒水,入唇过喉,直烧进心里。
……
李知尧以为朝雾会有一套一套的本事,结果还未真正开始他便发现,她各种手足无措。耐心被她磨得不剩多少,他不客气道:“孩子都生了,装什么?”
接下来,就更不客气了。
事后,朝雾只觉得整个身架子都快散了。
想起来起不了,只能先休息。
还没等朝雾把状态休息回来,李知尧突然又在她耳边问了句:“你到底有过几个男人?”
明明孩子都生了,种种反应却都像未出阁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