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宾不愧是聪明人,当真是一点就透,瞬间明白让她和温宪、纯悫一同行动的暗中意图——胤禛同意了纯悫长子和嘉瑜的亲事。
一想到嘉瑜能留京,嫁的还是公主之子、抚远将军府下一任继承人,齐月宾深深觉得:用齐国公府的人脉与资源,再搭上她的下半辈子,换这桩婚事,实在是太值了!
内心激动的齐月宾,面上依旧呼吸平稳,心里出奇的平静,一旦下了决定她就不会后悔,这是她从十岁就养下的习惯,“福晋放心,妾身绝不会辜负您和爷的期盼,一定一定会交好富察氏族女眷的。”
“本福晋相信,你能做得到。”宜修给剪秋使了个眼色。
齐月宾走时,身后跟着十多个手里捧着各色首饰、抬着十几箱布匹的小厮、婢女。
齐月宾肯臣服,宜修乐得大方一回,说到底,嘉瑜是蒋氏的女儿,是自己人!
搞定内务,宜修快步走到书桌前,细细翻阅齐方起、章佳·阿克墩、富察·福敏、赵御史等送来的信,越看脸越阴沉:
眼下的局势复杂,不在于各方势力暗中斗个不停,而在于康熙心思不定。
眼下最难做的不是皇子、不是朝臣,是宫里的太子妃。
按理,康熙废了太子,没废太子妃,太子妃还是储妃,日子应该不难过,实际上,太子妃的日子恰恰是最难过的!
太子自幼养在康熙身边,这还是双方第一次彻底闹掰,当日的怒火到现在早已散去了,剩下的只有康熙对太子的思念……
然而,再思念,康熙也拉不下脸,当日闹的那么厉,害现在就说自己想儿子了,那他帝王的颜面、父亲的尊严往哪儿搁?
父子俩僵持,太子妃承受了来自各方的责难与冷待,还得忧心丈夫和孩子,真真是……命苦啊!
咸安宫内,由于康熙对太子禁足的条件很是苛刻,大冬天的太子妃又要照顾孩子又要照看神情呆滞的太子——
不知是在宗人府独立的屋子里面关傻了,还是真被人暗中魇镇,精神极其不稳定,要么一整天望着雪地、天空出神,要么脱光衣服往雪地里一边钻一边骂人……
哪怕宜修托通嫔、贵妃、静妃暗中照拂太子妃,也起不了太多的作用——
咸安宫内外戒严,东西经过侍卫、太监等层层克扣,纵使量少还是能送进去的,可人不行啊!
太子妃已经开始自己洗衣、烧水做饭了,听说手都出冻疮了,甚至整日忙于照顾丈夫、孩子,整个人都瘦脱形了。
据说,这事儿传到康熙耳中,让康熙十分心痛,但再心痛,他也没有给咸安宫解禁的意思。
宜修眼中闪烁着怒火,手指紧握着,发出咯咯的响声,“好一对天家父子,真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