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里除了串门拜年, 吃吃喝喝,没有其他特别的事情。
大人有大人的热闹,孩子也有孩子的欢乐。
在这里过了两天, 侍丹玲和侍兴国已经玩开了,两人跑去院子里和操场上捡鞭炮玩。
捡的都是些放鞭时没炸的哑炮, 有引火线的, 再点着了扔出去炸着玩, 没有引火线的, 就扒了鞭炮的外皮,把里面的火-药粉倒出来聚在一起,点着呲花玩。
侍丹玲和侍兴国在外面跑了一圈, 捡了一把哑炮装口袋里, 然后找个地方避风又宽敞的地方面对面蹲下来,把捡来的哑炮拿出来一个个扒皮。
侍兴国一边扒鞭炮皮一边说:“城里跟我们乡下就是不一样, 在我们村里,出去转一整个村子, 也捡不到这么多哑炮。”
侍丹玲说:“村里捡的人多,每家又都只放一小节,当然捡不到了。”
姐弟俩正扒得差不多的时候,忽听到一声:“你们干嘛呢?”
被吓了一跳, 侍丹玲和侍兴国一起回头,只见是四个男孩子。
上午各家拜年凑热闹的时候见过的, 这四个娃娃是斜对面姓周的那家的。
只是见过, 不是很熟,面对大娃二娃三娃四娃, 侍丹玲和侍兴国自然显得生分。
侍兴国看着他们简单回答道:“玩呢。”
侍兴国和三娃是差不多的年龄, 侍丹玲和二娃是差不多的年龄, 算是同龄段。
大娃二娃三娃四娃不拘束,也不客气,三娃出声说:“那一起玩呗。”
孩子之间,这一句话就足够交上朋友了。
侍丹玲和侍兴国蹲着挪动两脚,让开地方让四个男孩子坐下来。
坐下来后,大娃二娃三娃四娃也把自己捡的哑炮拿出来,凑在一起扒皮。
哑炮全部都扒完了,火-药粉堆成一个小小的尖堆。
二娃从身上掏出火柴盒来,拿出火柴准备点火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送到侍丹玲面前说:“就你一个女的,给你点吧,你敢不敢点?”
侍丹玲二话不说接下来,“这有什么不敢的。”
说着她便捏着火柴擦出了火苗,然后靠近插在火-药堆上的引线。
引线被火苗点着,烧到根部,只见呲的一下,粉末上开出明亮璀璨的花朵来。
呲完火花,侍丹玲和侍兴国跟大娃他们便算是玩上了。
新年里除了玩没别的事,六个孩子又去找别的玩,主要是大娃他们带着侍丹玲和侍兴国玩,毕竟他们俩是刚来的,对这里还没有那么熟。
大娃他们也是从乡下过来的,到城里不过才两年。
他们现在和城里的孩子能玩得上,和乡下的孩子也能玩得上,所以侍丹玲和侍兴国在城里的这几天,都是他们带着一起玩的,带他们去了很多地方。
因为生产队有规定的复工日期,陈青梅和侍淮钟不能在城里多留,临近走的那一天,侍丹玲和侍兴国还没有玩得尽兴。
于是准备走的前一天晚上,他们和大娃几个人还挺舍不得的。
六个孩子一起互送礼物,他们没什么可送的,自然都是些学习用品。
二娃看着侍丹玲问:“你们什么时候再来啊?”
侍丹玲摇摇头说:“不知道,爹娘过来,我们才能过来呢。”
三娃说:“那等长大了,你们就自己过来呗。”
侍兴国点头,“这个倒是可以。”
大娃年龄稍大一些,已是十六七岁的少年了,没跟着说这些话。
二娃他们说得挺一本正经的,个个都像是大人的样子。
惜别过后,第二天侍丹玲和侍兴国便跟着侍淮钟陈青梅回家去了。
钟敏芬和珍珍送他们到家属院大门上,挥手告别以后,侍淮铭送他们去火车站,在月台上目送他们坐火车远去。
侍丹玲和侍兴国趴在火车窗口冲侍淮铭挥手。
两人声音都大,冲侍淮铭齐声喊:“三叔,再见了!”
侍淮铭也冲他们喊:“有空再过来玩!”
侍丹玲&侍兴国:“好的!”
火车慢慢走远,互相再看不见了,侍丹玲和侍兴国坐回到座位上。
侍淮钟和陈青梅坐一起,陈青梅忽感慨着说:“这要是没过来亲眼看到,真想象不出淮铭和珍珍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侍淮钟出声接话:“淮铭有出息,我这辈子是比不上了。”
陈青梅转头看向他,“我可没让你比得上淮铭,他们有他们要过的日子,咱们有咱们要过的日子,我们过好自己该过的日子就是了。再说了,有淮铭这样的兄弟,咱们已经是沾了很大的光了,日子比以前好了多少啊,人要知足。”
侍淮钟没再说话,拍手到陈青梅的手背上,轻轻握了一下。
侍丹玲和侍兴国看着侍淮钟和陈青梅。
等他们说完了话,侍兴国又开口问:“爹娘,我们什么时候再来啊?”
陈青梅说:“过来一次这么麻烦你三叔和三婶,吃喝住都不算,还给我们买了那么多东西花了那么多钱,哪好意思常来啊?”
侍兴国明白这意思,出声道:“哦。”
说完话姐弟俩转头看向车窗外。
火车飞速前进,窗外的风景一格一格退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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