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只是我的诚意，如果计划成功，对你对我，都会有好处。”
顾慎没去动那些文件。
他做生意，靠的是脑子和机遇，而不是这些提前透露的什么红头文件。
这种东西用过之后，体会到它的好处跟方便，就会产生依赖性。
到时候自己上瘾，为了拿到更多的便利，只能一次次和陶燕交换，屈从于她。
就算陶燕没有这种心思，但为官者的手段，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顾慎没碰，陶燕就知道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
陶燕笑了笑，把手收回来。
这份文件不管顾慎看不看，既然给出去了，她就不可能再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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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爷爷想让临江集团为他所用，我爸空有野心，却没任何才干，这辈子想要往上升很难。”
可以说，陶家这一代的官运，到这里基本就结束了。
早年陶老爷子为了收受贿赂，得罪了不少刚正不阿的人。
这次他退下来，没有权势在上面压着。
很可能会被举报，然后抄家。
他是年纪大了不在乎什么，但不能让底下的孩子们，过上贫苦的日子。
当然，这只是他对外的一种长辈心慈的手段。
顾慎见过陶进益几次，看他苍老着脸为儿孙谋福祉，创未来的模样，只觉得恶心。
自私自利，想要利用临江集团给政府施压，还想赚个爱护子孙后代的好名声。
真是可笑，真以为什么人都能为他所用吗？
“你爷爷想要把我当棋子，没那么简单。”
“他在位的时候奈何不了我，更别说现在到了职位交替阶段，他身后更是没有了倚仗。”
顾慎微微靠后，讽刺地扯了下嘴角。
看眼前这个明艳动人的年轻女孩，眼底却只有商人的冷漠。
“你说，我自己就能处理好这件事，为什么还要跟你合作，图什么？”
顾慎不图色，不需要陶燕在他面前委曲求全。
更不图政府的这些便利庇佑。
陶燕咬唇，眼眶有些发红。
顾慎冥顽不灵，像一块被锤炼千百遍的石头。
“我知道你不需要我的帮助，但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吧？”
“而且你既然选择见我，就证明你也是有想法的。”
陶燕深吸口气，耐心已经不剩多少了。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都会许诺给你。”
她实在受够了像个物品一样，被爷爷送来送去。
这些年她绯闻不断，别人只以为她仗着自己是市长孙女，便肆无忌惮。
可谁知道，她被爷爷逼着去和那些大腹便便的老男人……
陶燕光是想一想，就恶心得想吐。
她等不了了。
老头子现在为了自己能安享晚年，不被那些对头告发贪污受贿，什么都做得出来。
如果不能让顾慎帮她，她不知道要嫁给那个二婚三婚的老男人。
妈妈还被拿捏在那两个禽兽父子手上，除了让自己爬到最高处，她没有其他选择！
顾慎沉默看着陶燕，把她眼底的愤恨和歇斯底里看得十分清楚。
早在陶燕出现的时候，他就已经方方面面都仔细调查过了。
包括那些不为外人所知的，身为一个女人的绝望和屈辱。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顾慎也不会巨下定决心出手。
他不是圣人，也不关心别人活得轻松还是痛苦。
但家里有个看什么的心软的爱人，可能朝夕相对，自己多少也受了一点影响。
同时顾慎也清楚，越是这种时候，对拉她们出深渊的人，就会越是感激涕零。
他曾经不也是这样？
感恩覃家母女当然的一饭之恩，所以才会容忍她们一再出现在沈可欣面前，各种挑衅。
顾慎不需要政府高官的便利。
但他想给沈可欣找几个心思干净一点的朋友。
足够位高权重，足够有权有势，能让圈子里面其他的太太夫人，不再随意欺凌贬低她。
顾慎虽然喜欢沈可欣待在家里，哪也不去。
可医生说过，人是群居动物，要交际，要出去散心。
经常和人打堆，对身体和心里的恢复，都有益。
只是圈子里面的人，最擅长做捧高踩低阳奉阴违的事。
虽然没有人敢对沈可欣做什么，但一些阴阳怪气的话还是会说。
顾慎不需要沈可欣以后出去社交，单枪匹马面临那些人。
林业琪能说会道，怼起人来也是毫不留情。
但她工作忙，自己那点事都顾不过来，不太经常有时间陪沈可欣。
如果加上个陶燕，就差不多了。
剩下的，沈可欣可以自己去结交。
顾慎不管她选择什么样的人做朋友，但最开始的时候，绝对不能一个人。
顾慎把自己的要求说完后，陶燕都没有反应过来，一脸错愕。
满脸都写着“就这？”
确实，就这个。
但也没有陶燕想的那么轻巧。
“她想出门的时候，你必须要陪着，有人明嘲暗讽，阴阳怪气时，你也要坚定的护着她。”
这不涉及利害关系，但却是个十分繁琐的事情。
“你或许有一天会不耐烦，但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我怎么送你上去的，我也有手段把你拉下来。”
顾慎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语调都没有变化，可眼神里面的寒意实在太过骇人。
陶燕不受控的低下头，竟然生出一种胆寒的感觉来。
这就是真正在商场里面摸爬滚打出来的男人，威亚不是一星半点。
被顾慎这么一说，陶燕也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她不认为，过个几年十几年，自己就能成为人上人，彻底凌驾于顾慎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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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快六十的市长爷爷，仍旧拿顾慎没办法。
甚至不敢过多逼迫，只能让她用色诱的方法，蛊惑顾慎。
这样的狠人，她可能永远都没有办法越过去，爬到他头上颐指气使。
陶燕思索后，释然了。
她笑了笑，耸耸肩无所谓道：“只要你一直在我头上压着，我就不敢不耐烦。”
顾慎笑了声，很满意这个回答。
两人又谈了一会，不过大多时候都是顾慎在说。
从沈可欣的脾气和一些爱好习惯，顾慎想到什么说什么。
但无一例外，都是非常细致。
看着不像年轻有为的丈夫，倒像是操心不尽的老父亲。
这样的想法，让绷紧神经的陶燕，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轻声笑着。
顾慎正讲到关键处，看陶燕眼神飘忽，皱起眉头。
“这些都是很重要的点，如果你不对她脾气，她不会跟你多说一句话。”
沈可欣就是这样的人。
说得好听一点是不懂人情世故，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谁的面子都不给，也没有礼貌。
可顾慎就是喜欢她这份率真直接，不虚以委蛇的性格。
哪怕自己被使唤甩脸色，他都甘之如饴。
只要他还管着临江集团，就没有人值得沈可欣给委屈自己给面子。
陶燕看出顾慎眉宇间的大怒，立马正了脸色。
她连连说着抱歉的话，可顾慎眉头一点没松。
眼神越发犀利，无形地扫视着陶燕。
似乎在重新审视，这个人到底够不够格，或者说给沈可欣当朋友，够不够仔细。
陶燕这下是真笑不出来了，苦笑着把自己刚才的想法说给顾慎听。
她举起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我真没其他意思，也没有觉得这些爱好很丢人的想法。”
她自己就是个没有爱好的人，怎么可能嘲笑那些有追求的人呢？
哪怕沈可欣的追求是宅在家里面玩手机睡觉。
顾慎愣了下，自己也轻轻勾了下唇角。
从某种层面来说，确实是这样。
他是真的操着老父亲的心，想让沈可欣过得舒心顺遂一点。
他能尽可能为沈可欣提供最好的生活环境。
但情绪价值上，他身为丈夫给的，始终过于片面单一。
沈可欣这么久以来，也只交了林业琪一个朋友。
还是林业琪蛮横闯入沈可欣生活的缘故。
顾慎看着沈可欣一天天宅在家里面，除了孩子和电子产品，几乎没有任何消遣的途径，只能出此下策。
顾慎抿了口美滋美味的白开水，淡淡道：“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做，至于最后能不能成为朋友，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陶燕不敢再笑，非常谨慎地点了点头。
真正能决定这一切的人，说不定现在还在家里面躺着呢。
说完沈可欣的事情，顾慎让陶燕离开。
他出了包厢去到另一楼层，见了明殊。
许久不见，明殊身上的气质更冷。
站在落地窗旁，望着下方舞池里面疯狂扭动身躯的男男女女，表情漠然得像是看一群蝼蚁。
顾慎推门进来，端起桌上另一只酒杯，站在明殊身旁。
明殊举了举杯子：“谈妥了？”
顾慎点头，明殊轻笑：“你对她，可真是掏空心思。”
连交朋友这种事情，都要提前安排好。
“就不怕她知道了，以为你故意派人监视她？”
顾慎举杯的手一顿，唇角绷直。
显然也是在意这种误会产生，但也不能全然算是误会。
找上能被自己拿捏的陶燕，他确实也存了一点其他心思。
想让她帮忙隔绝沈可欣身边那些烂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