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坊间流传的一段佳话,后来也是因为这,几乎每一年,这苦海之中总会有不少浮尸,多是为情所困,来此求一个希望。”
言卿听得心头一寒,她忽然回首看向六儿。
“然而传言虚无缥缈,所谓仙人也根本无法证实。”
六儿莞尔,“妻主所言甚是。”
可言卿红唇一抿,又轻轻看了他几眼,似乎从这么几眼中,不经意地发现了这人身上的偏执。
那是此前从未见过的。
她也不知怎的,忽然就有些不安,而在那份不安的促使下,她也不禁伸出手,紧紧握住少年的手腕。
而感受着腕间的那一份温热,六儿像怔住一下,旋即才又恬静地一笑。
“此一行定不平静,可妻主能否应承雪翎一件事?”
他反手握紧了言卿,而他那双柔和的眸子也好似直直望进了心底。
“还请妻主不论何时,都务必要珍重己身。”
“您从未独自一人,您的身后也有着太多太多的人,不论是怎样艰难的境地,雪翎都希冀着,愿您能执着地活下去。”
他们这位妻主,与那位心存死志的十一王嗣夜熙尧不同,她或许会慷慨赴死,但绝不会以死亡的方式来行懦夫逃避之实,
该她承担的,该她背负的,她永远也不会推脱。
但六儿还是想说,希望她活,再怎么样,都要活下去。
“雪翎不似大哥,也不愿求灵问神。”
“这人间正如此苦海,可只要妻主还在一日,那么雪翎便还在岸上。”
但倘若真有那么一天,他相信他无法独活。
不知从何时起,他把她看得远比任何人任何事都还要更重要,
他或许没那么成熟,可这份待她的心意,也从未输于任何人。
言卿:“……”
沉默许久,才又一笑。
“你想太多了。”
她重新看向前方,
“虽然有些事无法避免,可我亦是惜命之人。”
不止是为自己,为夜家,也是为他们,
她必须珍惜自己这条命。
而六儿也只一笑,重新和她一起看向了远方。
神佛不渡苦海。
人心也为苦海所化。
可只要这人心是甜的,心是暖的,那么便是来日要久经风雨,似乎也没他原以为的那般可怕……
…
“杀!!”
海州,沧澜县。
“萧家走狗,尔等竟敢行如此之事,乱党谋逆,意图窃国!女帝绝饶不了尔等!”
“海州之地何时竟也轮到你萧家做主?架空女侯,尔等哪来脸面?”
“萧长慎何在!滚出来!”
“杀!!”
临近码头,沧澜县城已满地疮痍,这场战事持续至今已有数月,起因还得从那位十一王嗣夜熙尧开始说起。
那人跟在李颜姝身边三年,这三年也在陆续布局,各种挑拨促使女帝和国舅党的恩怨早已不可化解。
所以早在年底之时,这场战争便已开始白热化,并且以梁京城为中心,逐渐扩散至四面八方。
幽州地理位置偏僻,但海州这边其实也没比幽州好上多少,已算是大梁疆土外围之中的外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