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排行 记录
首页 > 玄幻小说 > 慕朝游 >第132章

第132章(2 / 2)

上一页返回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好书推荐: 凶祟你别太犯规狂野寡妇,在线发癫温柔潮汐[先婚后爱]没有人像你女上司的秘密从冰箱开始全息模拟犯罪直播,我只演一次穿越考科举神话纪元,我进化成了恒星级巨兽

也罢,她早知他本性。真如他亲口说的,若能装一辈子,如何算不得真?

军情紧急,慕朝游也没时间刨根问底,两个人只来得及匆匆闲话这两句。倒是王道容临行前,终是未能克制。他本来要走,又按捺不住,一个转身用力将她搂入怀中。

“朝游,和阿砥留下等我。有什么打算等容回来再详谈也不迟——”王道容神情复杂轻抚她颊侧,半是恳求,半是诱哄地低声说,“好么?”

这个点慕砥已经睡下了,怕孩子担心难过父亲的离开,慕朝游跟王道容都默契地没惊动女儿。

王道容抱她很紧,乌黑的眼瞳水润,含了几分恳求之色。慕朝游听他又提起女儿,哪里不明白他的心思。

对此,她仍是一个避重就轻的暧昧回答,“再说罢,若你能平安回来。”

“平安”这两个字颇有些讲究。王道容心思敏慧,哪里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细细将这两个字在心中咀嚼半晌,唇角忍不住弯起一个淡淡的欢欣的弧度,“嗯。我会平安。等我。”

王道容这一走,半个月渺无音讯。慕朝游跟慕砥被托付给他那位会稽内史的伯父照顾。

这数月以来,军中,乃至三吴等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位冰雪一般的王六郎早年间有个爱妾,后因不明原因流离失散,久别重逢,失而复得,王道容对这位神秘的爱妾体贴入微,呵护备至。这消息若是传回建康,不知又有多少女儿家心碎。

也不知道王道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法门,当初为避人耳目慕朝游改名姓李,他竟真的给她安排了个没落的李姓士族身份。

他那位时任会稽内史的族叔虽不赞同王道容对一个“三流士族女子”的痴迷,但因王道容如今前途无量,今非昔比,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侄子爱重,临行前又特地托付,他待慕朝游与慕砥也算处处关照。

王道容这一走便走了两三个月,随后,建康传来消息皇帝与司徒逃出石头,不久,又传出何展酒醉袭营,失足落马,被人乱□□死的消息。

何展死得太过仓促离奇,贼首一死,余下叛军顿时陷入了群龙无首,六神无主的境地,原本一直僵持不下的战局忽然迎来惊天大逆转。

当消息传到东边的时候,慕朝游想破头也想不通这位枭雄叛逆,到底是喝了多少,处于什么心态,发酒疯撇开随从,冲击敌阵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想到一去不复返的王道容,又想到他那些鬼魅手段,慕朝游完全有理由怀疑何展之死或许跟他脱不了干系。

果不其然,何展刚死,王道容便先行从建康折返三吴。

慕朝游问及何展死因,王道容这才承认,他此去的确动用了些阴阳术数。

“你也知晓这些阴阳术数用在活人身上收效甚微,”许是经过了一番不为人知的恶战,动用了些修为本元,王道容面色有些苍白,仍耐心解释给她说,“这些术数只能迷惑他的心智,何展之死,究其根本,还是他本性太过轻狂桀骜,只有匹夫之勇,而无大谋。”

年岁渐长,慕朝游也越来越相信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

望着王道容近在咫尺的,苍白秀美的容颜,慕朝游却有些不合时宜地走神了半拍。

王道容不解扬睫:“朝游?”

那王道容呢,本性真的能够改变吗?这六年时间当真磨砺改变了他的性格吗?

-

何展一死,余下的叛军各自为战,不过气焰已尽,都是一盘散沙,不成气候。何展之弟率残军逃亡吴兴,随后被王道容领兵歼灭。

到来年三月,何展之乱被彻底平息,南廷论功行赏。王道容因为在平叛中表现突出,助皇帝出逃石头,有救驾之功,也被拔擢,原本他赴任东阳,便是皇帝当初在东边为防备何展做下的安排,如今何展被灭,王道容不久也被调任回京。

当王道容问及慕朝游可愿随他回京时,这一次慕朝游没有拒绝。

慕砥虽说母亲在哪里她便在哪里,但小孩子无有不向往繁华的大城市的,能去往京城,她期盼激动得几乎一夜没睡。

体谅孩子难得出趟远门,王道容特命车队放慢了行程,三四月份,青山如黛,川河如镜,正是草长莺飞的好时间,几天的路程一家人走走停停,走了足有小半个月才到建康。

哪知道刚进城门,眼前的景象竟与慕朝游印象中的建康天差地别。原本繁华的京城在何展之乱中被焚毁一空,台城宫阙尽为灰烬,处处断壁残垣,令人触目惊心。

王道容见妻女失落,脸上微露歉疚之意,解释说,“抱歉,是容之前忘记提及。”

他扭过脸,撩起帘子,望着窗外街景,淡淡说:“乱军当日直入建康,因风纵火,台省及诸营寺署俱被烧没,凡被凌辱的士女不计其数。乱平之后朝廷本想迁都,最终在司徒坚持下作罢。”

慕砥听得入了神,感同身受地望着街边百姓说:“贵人们跑了还能回来,房子没了还能再建,普通老百姓房子被烧了,一辈子的基业也毁于一旦了,这可怎么办。”

阿砥心软,正义感又强,慕朝游心里宽慰,安慰她说:“总好过没了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建康好歹是京城。只要活着,总能找到出路的。”

相较于那仍滞留在胡人治下的数万百姓,能追随南廷渡江而来的百姓甚至可以算幸运了。

昔日王家的王邸在战火中当然也不能幸存,王道容另置了个新宅院,当然比不上旧的那个,但一家三口住也算绰绰有余。

王羡跟王道容离了心,早已不跟他同住。但他到底心软,又真不能坐视旁人攻击王道容不孝,索性搬到会稽乡下隐居去了,这几年以来王羡不问世事,倒是跟乡下的老农们相处甚谐,当初何展乱起,还带着部曲义军救下了不少乡邻百姓,在当地很有贤名。

王道容倒也没没避忌王羡,将王羡的近况如实跟她说了。

不见也好。慕朝游略微松了口气,她自以为大多时候行事都问心无愧,唯独对不起王羡。他如今归隐田园,过得省心,何必再给他找不痛快。

慕朝游收敛了心思,便专心打量起眼前这间宅院来,院子里的青砖刚被水洗过,水渍还没干透,湿漉漉得干净又清爽,东厢一排排养着荷花大缸,屋后栽种着松竹,窗边芭蕉,阶下兰草,庭院里又兼种了橘,桂。新宅远说不上富丽,但胜在雅致。

正在这时,她耳畔忽然响起个清脆的嗓音,有点耳熟。

“娘子!”那嗓音含着数不尽的激动,庆幸,一道身影飞快地从屋里冲到她面前。

一个样貌清秀的妙龄少女,含着泪瞧着她,又叫道,“娘子!”

慕朝游心里一震,“小婵?!”

那眉眼样貌,岂不正是已经长开的小婵?!

王道容站在一边,耐心地将相认的场合让给她两个,从旁娓娓解释说,“小婵一直没离开王家,我想你或许惦念她,便把她调了过来,日后便照样由小婵在你身边伺候。”

小婵眼泪已经掉了下来,“数年不见,小婵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娘子了!”

慕朝游也是感慨万千,她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身边除了王道容,仅有小婵陪伴在侧,感情自不必多说。

她想说些什么,但嘴笨,一腔情绪积压在喉口,反倒斟酌不出一个合适的字来。

慕朝游:“这几年来,你过得怎么样?”

小婵含泪:“托娘子的福,郎君一向厚待。”她目光一转,瞥见正瞧见慕砥。

慕砥好奇地仰着头看着这位阿姊。

小婵既惊且喜,“这位小娘子……”

“难道?”

这容貌与王道容有七八分的酷肖!不过鼻唇像极了慕朝游。

慕朝游介绍说:“阿砥。这是你阿母昔日的好友,小婵阿姊。”

王道容在一边默看着,小婵不过王家侍婢,位卑身贱,身份地位悬殊,绝当不得朝游好友,阿砥阿姊,但他一言未发,却也没拦。

倒是小婵忙道不敢。

多年未见,慕朝游跟小婵忙着诉说近况。小婵只说王道容与王家待她极好。只不过这一次见面她或许不能服侍她多久了。

慕朝游问她详细。

小婵脸色微红,忸怩了一会儿,才蚊声吐露出真相,“我年纪也不小啦——”

她没说完全,慕朝游便恍然大悟,忍不住替她感到高兴,问道,“那人是谁?年纪多大了?家境怎么样?”

小婵脸色红扑扑的,神采奕奕笑道,“是我表兄,长我三岁,自小一起长大,也算知根知底。”

王道容一直耐心等她俩叙完旧,这才携妻女进入屋中。慕砥单独一间卧房,家具都是特地打制的,正合她的身高,件件精巧。

慕砥新奇喜欢得要命,脱了鞋在屋里跑来跑去,推开窗,窗外浓阴欲滴,清风徐来,吹动室内帘帐翻飞,也吹动窗下一串精致的贝壳风铃琅琅作响,如潮水涨落般。

慕砥将那串贝壳拿在手里,爱不释手。

王道容见她喜欢,不禁微笑,“这是东海边的贝壳。重又打磨上色过。”

这一路行来,慕砥虽有些失落于建康的衰败,但总的来说,尚算高兴欢喜。

慕朝游当然也注意到了王道容细微处的下的功夫巧思。留阿砥一人熟悉房间,慕朝游跟王道容联袂走出卧房。

慕朝游走走停停,顿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多谢。”

王道容微微一怔,似有不解:“为何说谢?”

“小婵平安无恙,你对阿砥的好我也瞧在眼里。”

王道容看她一眼,上前一步,摸着她头发,温言说:“朝游,阿砥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你我夫妻一体,又何须说谢呢?”

回到建康之后,王道容少不得又要进宫面圣,拜见司徒等长辈,约见同僚。慕朝游在家中无事,便带着阿砥到处逛逛,如今战乱平息,建康各处都在重建修葺,竟也有些欣欣向荣之感。

更何况,宫观虽被焚毁,但秦淮河的河水仍脉脉流淌不息,钟山依然巍然屹立,不因人事改变而有所变化。

沿街的百姓们坚韧顽强更胜于野草,战事平息,秦淮列肆便又星星点点地探出头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上一页返回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新书推荐: 公子他霁月光风最美不过东厂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唯有套路得人心朕的江山亡了正道风评被害独钓第一次做人见鬼银河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