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州提着年礼,梁春宜跟着他,最先去的就是隔壁的赵政委家里。
吴忧看到两人进来,停下数落陆明光的话,笑着迎上去。
“来就来了,还提东西做什么?”
她把礼物往外推。
陆长州躲开她的手。
梁春宜在旁边说:“婶子,这是我妈妈昨天煮的羊肉和牛肉,她说你爱吃,我们提的也不多,我也是第一次来你家拜年,您就别推辞了。”
吴忧推拒的手慢慢收了回来,这个罗素英,真是会拿捏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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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州话虽然不多,但有问必答,加上梁春宜以前做过老师,和吴忧能说到一起,在赵政委家的拜年很愉快。
梁春宜还收了三红包,一个她和陆长州的新婚红包,还有两个吉宝乐宝的。
当然,她们也给了赵家小孩红包。
再次出来的时候,赵明光带着弟弟跟着一起出来了,他们也要给人拜年。
他深呼吸一口气,感激地看向陆长州:“得亏你们过来了,不然我还得被我妈继续唠叨找对象的事。你就好了。”
赵明光看着陆长州满眼羡慕:“媳妇孩子都有了,谁也不会催你了。”
陆长州拍拍他的肩膀:“那你加油。”
赵明光:……总觉得陆长州在炫耀。
陆家需要拜年的也不多,陆长州跟着,没有人为难的。
倒是走到吕家,吕团长把自己女儿叫出来。
是梁春宜见过的人,那个她刚到西北出去洗澡,一见到陆长州就要挑战,结果偷袭陆长州不成反被他送去部队处罚的吕胜男。
“胜男,给长洲道歉!”
吕团长一脸严肃斥责吕胜男。
“对不起。”吕胜男脸上还带着桀骜不驯,但在吕团长严厉的目光下,还是乖乖低头道歉,她还转过头和梁春宜道歉。
梁春宜没说话,只看着陆长州,让他处理。
陆长州没看吕胜男,他和吕团长说:“吕叔叔,她该道歉的不是我,而是部队。部队培养她,是让她保家卫国,不是让她出来随便找人挑战偷袭的。”
他一字一句说着,没有任何怒气,只是平铺直叙,但每个字都像一把刀子,在吕家父女脸上反复刮着。
“是我没教育好她。”
陆长州摆手:“吕叔叔,道歉就不必了,年礼我放下了,您怎么教育女儿我们不插手。”
说完他拉着梁春宜就走。
就是道歉,陆长州也不想接受。
要挑战就在部队大比上光明正大挑战,吕胜男突然偷袭,根本不管他旁边没受过训练的梁春宜和陆大姑会不会受伤,这触到陆长州逆鳞了。
“你就这样走了,不怕得罪人?”
梁春宜偷偷看一眼身后脸上难看的吕家父女说。
“如果想道歉,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就来了。过去那么久才来道歉,本身就没诚意。”
陆长州声音冷冷地说:“我刚刚说那么多,已经给过面子了。就算得罪了也没事,他们不敢做什么。”
这是陆长州身为陆家人的底气。
“你也不用怕得罪人。”陆长州捏捏梁春宜的手说:“我和我爸那么努力在前方战斗,除了保家卫国,有一点就是为了让家人在后方能挺直腰杆生活。”
梁春宜第一次听他说这些,她愣愣看着他,只觉得心里突然一股暖流流了进去,让她全身都跟着发热。
“嗯。”
一个上午,陆长州和梁春宜就拜访完了所有陆家交好的人家。
下午李红岩带着几个朋友来找陆长州,硬拉着他要出去。
“过年前你说家里事多,除夕你要陪孩子,大年初一年都拜完了,你总有空了吧?一句话,走不走?”
陆长州刚想张嘴说话,梁春宜就推了他一把。
“今天家里人多,有人看孩子,你和红岩出去吧。你那么久没回来了,红岩他们肯定想和你叙叙旧。”
梁春宜推着他:“家里今天真不需要你,快去吧。”
李红岩朝梁春宜竖大拇指:“还是嫂子明白!”
陆长州轻握住梁春宜的手腕,让她不用推了:“好。”
然后他朝李红岩一招手:“走吧。”
一群二十几岁的年轻男人,嘻嘻哈哈勾肩搭背,跟上了陆长州的脚步。
梁春宜看到李红岩用力一扑去勾陆长州的肩膀,另一半还有个男人要搭他肩膀。
他个子很高,被扑得身子往前倾了下,手快狠准地甩开李红岩和另一个男人的手。
但没人在意,大家又嬉闹着扑上去,梁春宜好像看到了他们少年时的意气风发。
*
“陆哥,你和我们说说呗,之前你不是不愿意结婚吗?怎么现在和嫂子感情这么好了?”
“去去去!嫂子人漂亮,性格又好,陆哥喜欢不是很正常!”李红岩站出来说。
就梁春宜让陆长州给他们家送的那些好吃的特产,李红岩就无条件站她。
“说的也是。陆哥这是解决人生大事了,你们是不知道今年过年我妈给我安排了多少个相亲对象。”
说到这里,李红岩也是感同身受:“我妈也唠叨得我不行。”
赵明光跟着点头:“一样一样。”
“咱们不得先立业再成家嘛!我要是有陆哥的本事,我也找了。”
“就是。”
一群男人又说起部队的事。
他们都是部队出身,大部分都又进了部队,没进部队的,也是进的部队下面的厂,拿的铁饭碗。
有个还是在农场里工作。
陆长州多问了他几句关于他在农场工作的事。
也没问多,怕人察觉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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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和这些发小在一起说说话,追几只兔子,打打鸟,再去雪山下的河边凿冰捉几条鱼,陆长州好像回到了年少时期,感觉一下子放松了。
今晚月亮不太亮,满天星河在夜空中熠熠闪光。
吉宝和乐宝早早被哄着睡着,梁春宜披着衣服站在二楼窗户前仰望星空,欣赏这后世几乎看不到美景。
门后传来开门的声音,梁春宜没有转头,因为是她熟悉的脚步声,她知道是陆长州回来了。
后面传来窸窸窣窣脱衣服挂衣服的声音。
随后,她听到脚步声朝她走过来,紧接着,她的身体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陆长州从她身后抱住了她,将她整个人纳入怀里。
他的头放在她肩膀上,问:“怎么没睡?”
“你还没回来。”
陆长州心里一暖,此时此刻,下午兴奋的玩乐此时落入实处,让他的血液更加沸腾,想做点什么。
“你看天上,今天的星星很漂亮。”
梁春宜小声和他说着自己认识的星星。
陆长州仰头,看着那一颗颗闪亮的星星,他以前从来没注意到,原来星星也这么好看。
兴奋的血液在梁春宜温柔的声音中慢慢平静下来。
“是很美。”
陆长州抱着她,两人就这样不知道看了多久的星星。
赏完星星上床,梁春宜发现陆长州今天的眼睛格外亮。
她忍不住在朦胧的夜色下伸手,手指在他眼角轻触:“你的眼睛真好看,像星星一样。”
陆长州本来平稳的血液,此时又奔腾汹涌起来。
“是吗?”
“嗯。”
只有现在,梁春宜才敢和他对视那么久。
白天的时候,陆长州的眼睛像无尽黑暗的夜空,深邃得让人不敢探测。
陆长州低头:“那你多看会儿。”
他睁着眼睛,让梁春宜一直看,特别他动作凶猛的时候,也不让她收回。
梁春宜就发现,今天晚上的陆长州过度凶狠,像一只饥饿无比狩猎到猎物的凶猛野兽,一口一口,不给她任何反抗机会,把她吞吃入腹。
结果第二天,梁春宜就起晚了。
在楚州的时候起晚也就算了,现在可是在公婆家里。
梁春宜醒来一看快十二点了,下楼都不想下去了,太丢人了。
早上她起不来的时候,迷迷糊糊有印象,是陆长州端着饭进来,抱着她一口口温饱,又让她继续睡的。
梁春宜“啊”一声,用被子蒙住头,这下子,谁不知道她为啥起晚了啊!
不过再觉得尴尬,也不能一直在上面待着,她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还是穿好衣服下楼了。
结果就发现,除了陆长州之外,没有一个在家的。
陆大龙是工作忙,罗素英原本不用那么早上班,可以在家休息到初四再去妇联办公室。
但是大年初二,家属院出现了一个丈夫打媳妇的事,打得特别狠,所有邻居都看不过去去拦人。
罗素英被妇联的人急急忙忙叫过去处理这事,陆大姑也跟着一起过去了。
梁春宜听陆长州说完,松口气,随后又皱了皱眉:“不管发生什么事,打媳妇这个男的都不行。”
男女体力有差别,除非天生力气大或者受过训练的,基本上在家庭里被家暴的都是女性。
而且这个年代因为观念问题,离婚很少,许多被家暴的女性,都是忍着忍一辈子。
陆长州:“是不行。”
在陆长州看来,打媳妇的就不算男人。靠着自己力气大打媳妇,简直侮辱军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