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咳一声，嘴角抽了抽，像是连自己都在怀疑自己为何会这么在意沈如韫，竟然还生出了想要哄她高兴的念头。
回过神来的林衡之，从他细微的面部表情中捕捉到了一些关键信息，结合他方才的种种表现，他一本正经地问：“你和沈小姐，闹别扭了？”
傅承晏矢口否认，“没有。”
那分明就是沈如韫单方面的闹情绪。
赵懿行事的确荒唐，但如今于他而言，最要紧的就是手中的案子了，圣上年迈，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雄心壮志，并不愿意让他再继续深究下去，可他却是一定要将这些蛀空大邺的害虫，一条一条揪出来。
他现在的确没有时间，去帮沈如韫报这个仇，因此他明知真相，也没有选择主动如实相告。
而沈如韫也不出他所料，当真因为这个事情，和自己起了争执。
“她真的没事吗？是不是……”
“不是。”傅承晏打断了他那乱七八糟的猜想，淡淡道：“你就别乱猜了。”
“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被她发现了？”林衡之问。
傅承晏心里咯噔一下。
他迎着林衡之的目光，缓而慢地点了点头，但又很快找补：“也不算。”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喜欢就是要互相坦诚，毫无保留的。”林衡之再次问道。
傅承晏垂眸，纤长浓密的睫毛轻颤了一下，投下一道阴影，将他眼底的情绪掩饰得极好。
他微不可察地轻叹了一声，缓缓道：“我与她，只是逢场作戏，并无感情。”
林衡之：“那你为什么不跟别人逢场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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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他这样刁钻的问题，傅承晏一时语塞。
“你对沈小姐，可不只是逢场作戏，你会对一个根本就不喜欢的人，这么上心吗？按你那么说，你对沈小姐和对***应该是一样的不是吗？但你心里真的觉得，沈小姐和***，是一样的分量吗？”林衡之一语道破。
傅承晏像是被人戳中了心窝子，他有些跳脚，想要否认林衡之的观点，但搜肠刮肚一番，又不知道该怎样反驳。
他嘴唇嗫嚅了一番，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的确，很欣赏沈如韫。
欣赏她的临危不乱，欣赏她的运筹帷幄，也欣赏她心中一直坚守的底线。
“你骗骗别人可以，但别把自己也骗进去了。”林衡之深谙情场之道，他抬手拍了拍傅承晏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见傅承晏不说话，林衡之觉得他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于是又多嘴地补充道：“而且沈小姐这段时间来，也帮了你不少忙，于情于理，你都不该瞒着她。”
“这女人啊，心肠最软了，等下了朝，你就派云钦去姜家传话，告诉她，你病了，病得下不来床，说你想见她，她肯定巴巴地就来了，你再软声软气地跟她服个软，就问哪个女人能受得了？”林衡之一本正经地向他传授经验。
傅承晏不屑地嗤笑一声，“所以这就是你同时与数名女子有染的招数吗？”
林衡之嘴角的笑容顿时收敛了，他捂着胸口，做出受伤的神情，“你说这种话，真是太伤我的心了，我对你毫无保留，倾囊相授，你居然还来嘲讽我！”
“你这些招数，还是自个留着用吧，我不需要。”傅承晏心情好了不少，他后退一步，避开了林衡之，“她不是你身边那些莺莺燕燕，我也用不上你这些烂招数。”
话毕，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将炸毛的林衡之抛在身后，全然不顾他的问候。
“傅承晏！你这个狗！你下朝回来，就见不着我了！你就等着吧！你已经彻底失去我了。”
听着林衡之那气鼓鼓的咆哮，傅承晏无动于衷地抬手，和他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并欠揍地问道：“需要我派人帮你搬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