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们挤的位置，刚好在郁心怡那儿，只见她晃了晃身子，仿佛随时会倒下一般。
郁心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这两天她总是睡不好，一开始弹琴就浑身发冷，她想停下休息，但决赛的钢琴曲名已经报上去，她根本没机会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弹。
现在的她心里慌乱，身体又开始止不住发冷，整个人难受的不行，仿佛要虚脱了一般。
看着郁时开始试音，她知道，如果由着郁时弹下去，她会死得很惨。
丁敬山是京大音乐学院的院长，宋岚云是全国钢琴协会的副会长，其他几个评委在华夏钢琴乃至国际上也有着一定的荣誉和地位，还有现场的观众，大多与音乐行业有关。
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判她违规出局了，往后她在钢琴界一定会颜面扫地，做了这么久的京大钢琴专业的美梦也会破灭。
这可是她引以为豪的东西！
她决不允许郁时弹出来。
想到这里，郁心怡抬脚就准备往郁时冲去。
但还没等她走几步，又踩在了水鬼的水渍上，脚底一滑，整个人直接躺在台上。
郁心怡只觉得眼前一黑，头脑发懵，耳朵耳鸣，恍惚间，她好像看见四周密密麻麻围了一群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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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吐出长长的舌头，站在她头顶的位置，低垂着头看向她，那舌头与她的眼睛只差三厘米。
有的形似婴儿，见她倒下后，爬上了她的肚子，似乎想要钻进去。
有的一身红衣，长发挡住脸，尖利的指甲在她手臂上划动。
郁心怡：“！！！”
这时，郁时试音结束，她扫了眼对面的鬼魂们，纤细修长的手指拨动琴弦。
只见她右手一挑，琴弦稍颤，一个弦音激荡开去，所有躁动的鬼魂们一颤。
紧跟着左手按住琴弦翻覆，琴声像潮水般地奔腾，回响在全场的上空。
前半段曲调几乎和郁心怡的一模一样，但给人的感觉是清风拂过心灵，悠远又空灵，仿佛在呼唤谁。
随着曲调往后，气势一变，曲子柔和起来，好似老朋友见面的亲切，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
一曲罢，鬼魂们再次安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就在所有人准备鼓掌时，郁时再次抬手，只是这次的调子没有之前的清悠，带着几分怒气和杀意，并且，他们听出了两首中相似的节奏和音调。
好似第一首的姊妹曲。
而郁时的心里，默念起收魂咒。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虚惊异怪坟墓山林……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勅令。
边弹着，郁时睨了眼郁心怡，只见先前围着她的鬼魂们少了大半，一群一群顺着音乐朝台下的宗樾飘去，而坐在大厅椅子上的鬼魂们也跟着飘向宗樾。
“我怎么感觉有股冷气飘过去？”
“我也是，是空调风吗？”
“温度回升了诶，调过了吧。”
“……”
听见身后众人的声音，宗樾明显感觉手中的葫芦变重了许多，他挑了挑眉，眼神一刻不离舞台上的郁时，只等她一曲结束，关上葫芦。
确认鬼魂送完后，郁时的曲子也刚好弹完，她双手按住古筝琴弦，朝着已经被工作人员扶起来的郁心怡开口。
“学会了吗？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