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真是人走茶凉。” 张平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比哭还难看。他想起刚做秘书时,周艳茹告诫他 “得意时别猖狂,失意时别沉沦”,当时只当是耳边风,现在才明白其中的分量。
去殡仪馆?现在去只会被人戳脊梁骨,说他 “做样子”“假惺惺”。不去?又实在对不住周艳茹当年的提拔之恩。他抓着头发来回踱步,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开县办公室打来的:“张书记,孙县长让问一下,明天的常委会要不要推迟?”
“推什么推!” 张平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莫名的火气,“照常举行!告诉孙县长,我下午就回去!”
挂了电话,他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抓起西装外套往肩上一甩,快步走出酒店房间。
车驶离酒店时,他让司机绕路经过了殡仪馆。远远地能看到门口稀疏的人群,白色的花圈在风中微微摇晃。
顾书记捏着那封检举信的边角,纸张边缘被指尖捻得发毛。信纸散发着淡淡的油墨味,上面的字迹遒劲有力,每一笔都像是在控诉着什么。
他靠在办公椅上,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 “笃笃” 的轻响,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次下来,他的任务明确,就是调查周艳茹出事背后的猫腻,但实际上却是继续之前没完成的任务,可这封来自公安厅一个处长的检举信,却像块突然飞来的石头,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拿起检举信又看了一遍,上面详细罗列着钱文武利用职务之便为他人谋取利益、收受贿赂的种种事迹,时间、地点、人物都写得清清楚楚,甚至还有几笔可疑资金往来的银行流水作为佐证。
“莫非是想让这些事缠住我们,让我们没办法调查下去?” 顾书记微微蹙眉,心里打起了嘀咕。监察组的人手本就紧张,要是分出去处理钱文武的事,那原本的调查工作肯定会受影响。
他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应该不是,如果要干扰我们,用不着来举报这么个高官吧。” 钱文武马上就要升任厅长,这个节骨眼上被举报,动静太大,不像是单纯为了干扰调查。“那这钱文武是真有问题?”
顾书记仔细翻阅着检举材料,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从材料的详实程度来看,这些事应当是真的。虽然上面列举的这些事,还不足以让钱文武锒铛入狱,但组织审查是免不了的,而他马上就要到手的厅长之位,恐怕是没指望了。
“通知下去,成立一个临时小组,先对钱文武的问题进行初步核查。” 顾书记对着门外喊道。这封检举信既然到了他手上,就没有不管的道理。
这或许是举报人将这举报信送到监察组,而不是省纪委的原因吧,顾书记似乎有些明白了,这钱文武应当是挡了谁的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