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眼见着屋内也有些昏暗，妇人担忧的道：“怎么还没回来？平常上山砍柴也没见这么晚过。”她站起身叮嘱道：“我去村口瞧瞧，若是等会儿还没回来，你们就先吃吧。别等太晚，看不清了。”
农家很少太晚吃饭，天色一暗，他们就成了睁眼瞎，掌灯吃饭，那太过于浪费，谁家也不舍得。
妇人朝着外面走去，刚打开门，就看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朝着这边走来。
那身影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如同喝醉了一般，背上空无一物。
“当家的？”妇人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堂屋内的小女孩和姐姐听到这声音赶紧出来相迎：“爹回来了？”
两人跑到门边，往远处看，虽说走路摇摆个不停，但她们看出来了，是自家老爹和大哥。
三人上前去接二人，还没走近，妇人抱怨道：“这没砍柴，怎么还这么晚回来？”
那二人低着头沉默不语，依旧摇摇晃晃的走着。
“今儿个是怎么了？咋不说话？”妇人奇怪的看着他们，平常早就啰嗦个不停了，今天倒是罕见，一个比一个沉默。
“爹爹！大哥！”小女孩兴奋的喊道，“咱们回去吃肉！”
她快跑两步跑到二人面前，挡在了中年汉子的面前，伸手拉住他的衣服，想要让他走快点，“再不回去，就该冷了，不好吃了。”
那汉子停下脚步，依旧低着头沉默不语。
小女孩奇怪的喊了一声：“爹爹？”
刚喊完，她忽然感觉拽着衣服的手一凉，扭头看过去，有水滴落在了她的手上。
水？
现在没有下雨啊。
顺着水滴往上瞧，她立刻明白了水的来源，是她爹的口水，此刻那口水流成了一根线不停的滴落。
小女孩没多想，以为自家老爹听到吃肉也馋的不行：“爹爹都馋的流口水了，咱们快回去吧。”
拉着汉子的衣袖就想要往前走。
那汉子却一动不动。
小女孩疑惑的看着他，却看到他的双目大睁，两眼放光的盯着自己，微微张开的嘴中，口水流个不停。
“爹爹？”小女孩被那贪婪的目光盯的心中发怵，头皮发麻，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出现，他是父亲吗？
这个念头一起来，小女孩下意识的松开了手，后退了两步，恐惧让她躲到了母亲的身后，只露出半个眼睛盯着他。
“怎么了？”妇人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
“娘，我怕。”小女孩惊恐的盯着汉子，是父亲的那张脸没错，但她为什么会如此恐惧？
尤其是看到他的那双眼睛一直盯着他，随着她的动作也跟着移动，小女孩更是恐惧万分。
“怕什么？”妇人疑惑，小孩子总是会对一些东西莫名感到害怕，没去管小女孩，对着汉子道：“赶紧回去，你爷俩这是要干嘛，这么晚了，一声不吭的，怪吓人。”
转身朝着房子走去。
身后是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妇人完全没设防。
小女孩被她牵在了手里，时不时惊恐的回头。
那二人已经跟了上来，依旧低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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