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憋屈隐忍堆积起来总会有一个临界点，他伫立在楼梯口看了许久，直到心口的怒火完全压制不住。
“别碰我。”
陆聿沉嗓音低哑，紧皱着眉头拂开女佣们的触碰，随即手撑地咬牙利落起身，黑色裤子的颜色被染得更深了些，猩红的血液顺着裤管在地上聚成小滩。
他动作利落到像全然不觉痛一般，目光瞬间充斥起滔天怒意，眉间紧拧的沟壑与额角此刻暴起的青筋映衬着，如刀刻般醒目狰狞。
双手紧握至骨节泛白，指关节也因过度用力而咯咯作响，整个身体剧烈颤抖着像是即将完全冲破束缚的野兽。
冲破束缚吗？不需要。
陆聿沉本来就是不被束缚的野兽。
“二少爷！”
“滚开！”
低沉的怒吼从喉间溢出，少年狠狠撞开身前拉扯着自己胳膊的人，一个箭步冲到陆西翰跟前出拳迅猛。
“嘭——”
狠狠一拳砸上脸时，陆西翰几乎瞬间失力扑倒在沙发靠背，周围女佣完全没反应过来，只觉一阵凉风从飞速脸颊刮过。
“噗~”一口鲜血吐到地上，流至嘴角。
“陆聿沉！”陆庆文见状怒吼出声：“你给我住手！”
“啊！呜哇...”
沙发前的女孩更是被吓得直接尖叫着大哭出声，脚完全被定在地上一步都动弹不得，只眼泪伴随哭声大滴大滴往下落。
“小小姐！”
一位年长的女佣快速走去将女孩一把抱起，随后边拍着她的后背边往楼梯角走。
外面的保镖听到动静跑进来时，客厅两位少年已经完全扭打成一团，其余人只能惨白着脸看着，任谁都束手无措。
“别打了！二少爷快住手！会闹出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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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西翰当然不是陆聿沉的对手，即便此刻他一条腿行动受限，陆西翰也依旧是被打得无力还手的那一方。
两人的脸上、手上都混着鲜血，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我倒要看看今天是谁死在这里！”陆聿沉赤红着眼眶嘶吼出声。
程影在一旁喊得嗓子都哑了，一点作用都没有。
黑衣保镖一股脑蜂拥上前拼尽全力都没扯开两人，确切来说是完全拽不动二少爷，不仅如此，几个大男人脸上还狠狠挨了陆聿沉几拳。
“砰——”地一声闷雷猛然在众人耳边响起。
最后关头，少年眯眸紧咬着牙关抡起手中的红酒瓶狠狠砸上陆西翰的头，红色的酒液顿时混着血液流淌而下，场面触目惊心。
女佣几乎是瞬间捂住身前小小姐的眼睛，女孩的眼泪打湿她的掌心。
“阿翰！”
程影和陆庆文同时叫喊出声，女人扑过去的瞬间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滚落：“阿翰！！”
“大少爷！”
看着面前的人彻底失力倒在地上，陆聿沉的动作这才完全停住。
胸口剧烈起伏的同时喉口也溢出声声低喘，似是昭示此番打斗用了十足的力气，鲜血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滑落，与唇角处流出的血液成了两条平行线。
少年舌尖随意顶了顶发麻的右腮，垂眸看向地上的人，嘴角扬起一抹狠戾的笑，动作微痞中又带着嗜血的疯狂，如同高高在上的胜利者。
“去开车！送大少爷去医院。”
“快啊！”
...
“陆聿沉！阿翰若是有事，我定不会放过你！”
程影眼眶通红，手颤抖着指向面前的人尖声叫喊，长发凌乱地糊在脸上，哪还有半分往日的优雅？
陆聿沉闻言眼尾弯起，眸中些隐隐闪烁着细碎星光：“好啊。”
“我也想看看你儿子和你，到底谁的命更硬。”
瞧瞧他亲爱的父亲，此刻正蹲在地上搂着怀里的人小心帮他止血，就好像只有那一个儿子。
也好，反正他也没再把他当成过父亲。
陆聿沉大手一挥将剩下的空酒瓶甩到了女人脚下，程影吓得再次尖叫出声，随即抬眼死死瞪着他。
“看不惯我还可以随时动手，我乐意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