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既然事情已经进展到现在这个地步，那弟子也就不瞒你了。”
蔺烨闭了闭眼睛，似乎是在纠结挣扎。
片刻后，他重新睁开眼睛，眼神恢复了一片清明，“弟子的答案就是，不会帮你。弟子能侥幸活过来，实在是厌烦了争斗，不想再牵扯进这些事情了，只想着能多活一日是一日。”
姜灯却依旧紧盯着蔺烨不放，“是吗？我可不相信这会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话，你不是很讨厌别人强迫算计你吗？你的诞生和死亡，都在魔主的计划之中，你被他算计了个彻彻底底，你难道就不恨吗！”
“是啊，”百里乘风也在一旁规劝道：“人皇，你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联手，覆灭域外天魔？让仙界重新恢复平静呢？”
“恨，孤当然是恨魔主的，可是……”
蔺烨艰难笑了笑，随即伸出手来，掌心竟浮现出一团黑气，随着他的手掌移动，黑气也跟着不停移动。
紧接着，蔺烨抬头，眸中的清明散去，多了几分执念，“孤现在就是魔主，那孤为何要抛下自己的族群，去帮那群和孤八竿子打不着的仙人？”
“你！”
姜灯顿时气结，“你在十域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想的，你还帮我们一起抵御域外天魔来着。”
“是啊。”
蔺烨抬头，望向上方被天魔之气覆盖的天空，像是穿过长空，看到了神秘莫测的天道，“师尊，既然域外天魔吞并仙界是大势所趋，那焉知这不是天意要覆灭仙人，来换域外天魔领导仙界？”
随着蔺烨越说，他就越认同自己的想法，语气也更笃定自信起来。
“更何况，这数万年来在仙人们的领导下，仙界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照样阶级分明，照样强者欺凌弱者，照样处处不公！”
“可是，等到孤带领域外天魔统领仙界后，这些就都不是问题了，从此仙界不会再有阶级，不会有纷争，也不会再有不公之处……”
蔺烨的话似乎带着某种魔力，听得姜灯也差点儿跟着迷糊了，冥冥中感觉不太对，但一时间又找不到话来反驳大徒弟。
毕竟，大徒弟有些话说得确实没错。
仙界如今的情况确实不平等，三个区域界线分明，修士一飞升就注定自己要在哪个区域待上一辈子，永远都没有晋升的机会。
唔……倒也不能说得这么绝对。
高一区域的仙人可以开启低一区域的通道，也就是说只要肯给高区域的仙人当狗，还是有机会实现阶级跨越的。
就比如，之前三曰上仙威逼利诱中千区的修士，那些人发下效忠三曰上仙一生的誓言后，成功就被三曰上仙带进了仙人梦寐以求的大千区。
这样走后门的做法明显不平等，与仙界规则相悖，是本不该存在的。
那么，如果真的换成域外天魔来掌控仙界，会不会变得更好一点？仙界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想到这里，姜灯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过，心性纯善简单的百里乘风，因为想的够少，并没有掉进蔺烨布置的坑里，他瞪着一双澄明的大眼睛望向蔺烨，真诚发问。
“人皇好生志向，既如此，那等到人皇你掌控了仙界后，是否会解开对域外天魔的控制？毕竟域外天魔也是众生中的一份子，所以不仅仙人们该平等，天魔们也该享有平等的权利，从此后，天魔们与你这个魔主平起平坐。”
蔺烨：“……”
哪儿跑来的傻子？
他就不动了，师尊明明看不上他们师兄弟中的任何一个人，到头来怎么会选这个傻子当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