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的念头只在一开始出现过，后来和周翊在一起的时候，其他的感受早已超过了最开始报复的冲动，要不是顾笙一直出现，她都要快忘了当初为什么会和周翊在一起。
如果说下午和周翊说分开是气话，那顾云舒现在是真的有些想和周翊分开了。反正在他心里，她大概也不是多重要的人，她都拉黑了手机号一整天，跟他说分开了，他不是也没什么反应吗。
顾云舒怀着复杂的心情走到小区门口，因为一直在发呆，她没有注意到小区门口停着的黑色车子，直到车子朝她鸣了鸣喇叭，熟悉的身影从车上下来，顾云舒才回过神来。
她还没回过神来，周翊已经轻轻拉住了手腕，对比下午的火冒三丈，周翊此时此刻称得上温和，语气甚至还带了点恳求：“先上车好吗？”
顾云舒沉默了几秒，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和周翊一起上了车。
顾云舒沉默地坐在副驾驶上，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她没有伸手去系安全带，周翊也发现了这一点，但是他没有多说，只是把放在后排的糕点提过来递到她手里：“是上次你说好吃的糕点，饿不饿，吃一点？”
顾云舒看了一眼被他塞到自己手里的糕点，没有动，只是皱了皱眉道：“什么意思。”
周翊原本心里还有气，可是此时此刻看见她两道皱起来的细眉，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一脸不高兴却又乖乖坐在副驾驶的模样，他便一下子心软了下来，周翊知道下午顾云舒大概也有几分是在说气话的成分，要不然以她的性子，要是真打算和他一拍两散，刚刚就不会上他的车。
于是他软下声音，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哄：“下午是我不好，我不应该那么跟你说话，我跟你道歉。”
顾云舒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周翊会这么干脆利落地道歉，她下意识看向周翊，于是便撞进了他温柔的眼睛里。她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心里仍是有些别扭：“你不用跟我道歉，你说的也对，我们不过就是炮友而已……”
“宝宝。”周翊皱眉打断她的话。
顾云舒的心脏漏跳一拍，不明白他突然这么温柔地叫她“宝宝”是要干什么，她有些羞恼地看向周翊，下一秒便对上了他看向她时那温柔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面只有一个她，眼神虔诚专注得好像他是她唯一的信徒：“下午我说的都是气话。我只是……我只是太在意你。因为太在意你，你却总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我会生气，也会慌张，特别是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我的情绪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像是在把自己的心脏剖出来给她看一样，顾云舒看到他赤红、跳动的心脏，于是她的心脏也莫名其妙跟着一起疼——
“我不想只和你做炮友。”他的神情坦然又认真：“我一直患得患失，一直不敢说出口，怕说出来你又要逃跑，可是不说出来，你又好像不知道我有多在意你。”
“……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他沉默了几秒，才把最后这句话说出口，仿佛这句话思考了很久、又憋了很久一样，顾云舒怔在原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一番表白，也压根没有在周翊的计划里面。他今晚只是想要好好和顾云舒道歉，好好哄哄她，让她不再生气而已，可是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闹别扭时的可爱模样，他又实在忍不住了，忍不住把自己已经属于她的心脏剖出来给她看，给她看看自己到底有多爱她。
怎么可以说他们就是炮友而已呢？他不想失去她，也不想只和她做炮友。周翊在赌，赌顾云舒对他也有一点点感觉，赌顾云舒不会不留情面地拒绝他，赌她也想继续和他在一起。不过即便赌输了，他也能死皮赖脸和她继续赖在一块，然后等她喜欢上自己，他再表白一遍，反正他在顾云舒面前向来不要脸。
顾云舒不知道自己沉默了多久，回过神来时，她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她想和周翊说她不喜欢他，然而话到嘴边，却发现喉咙口艰涩，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大概她的身体也不想她就这么轻易地说出谎言。
她抿了抿唇，又低头扣了扣手，最后确实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看向周翊，求助一样地小声喊他：“周翊，我不知道说什么……”
要她说也在意他什么的，她实在是说不出口。可是周翊也不问问她想不想和他在一起，他要是问了，她也就不用开口，直接点头就好了。
周翊愣了一秒，旋即哑然失笑，他抬手摸顾云舒的头发，他看出来她在动摇，赶紧趁火打劫道：“喜欢我吗？一点点喜欢也可以，一点点喜欢也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顾云舒抿了抿唇，小幅度点了点头。
周翊的手有些抖，他朝顾云舒伸手：“过来我这一点，给我好好抱抱。”
他想这个拥抱，实在想了太久了。